('他们从暗里走来,起先是瞧不清脸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的风涌出来,发霉的味道灌进鼻子里。恶心发吐。慢慢地,走到亮处,地上的拖痕泛出些许颜色来,或着肮脏的地板,黑乎乎一片。付清卉眯起眼睛看去,被拖拽的人下面,不是其他东西。是血!是人身上流出来的血。几个人站定在谢晏侧边,松开手,那人瞬间倒地,扑面而来地是浓郁的血腥味。那人一头卷曲齐肩发,耷拉在眼前,瞧着有些眼熟。他抬起头,满是污秽的头发下是一双褐色眼眸,上半身微微抬起,下半身压根动不了。付清卉手指默然一紧。他嘶哑开口:“Madam!”付清卉陡然瞪大双眼,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这男人,是她在国外医院的护工,沃克。再往他身旁看去,一老一少两女人站在侧边,满目惊恐地瞧着自己。她慌了,任由握拳的指甲扎进肉里,轻微的痛感让她冷静下来。谢晏换了个坐姿,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里,对他们一笑:“都是熟人,不打个招呼吗?”付清卉错开眼神,死咬不放:“我不认识他们。”谢晏眉骨一挑,舌尖勾着,冷眼瞧着笑话。倏忽,从地下室跑来一条比特犬,它前半身的毛发被血染红,嘴里好像叼了什么东西,毫不避让地朝谢晏跑来。或许是因为血腥味太重,谢晏眉头一皱,抬眸睨了它一眼。它瞧见主人满是嫌弃意味的眼神,立马软了脾性,乖乖放慢脚步,趴在谢晏脚边,吐出嘴里那玩意儿。“啊!!!”陈可涵看清那玩意儿是什么,发出惊声尖叫。是腿。是人腿。比特犬吐出舌头不断哈气,嘴角溢出的口水,染上血色。“你这情夫想跑,正好喂给比特一条腿。”谢晏垂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上它脑袋:“妈,你可别生气啊!”付清卉怔然在原地,咬紧嘴里内肉,失神的不敢说话。她同地上的沃克对视一眼,莫名心慌。谢晏没神色陪着狗玩儿,开口点名:“陈小姐,今儿太晚了,还请你说快点。”陈可涵是在学校被绑来的,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恐惧,惊慌,害怕,在她颤抖的身上尽显。她伸出手指向付清卉,不管眼前这女人是何种恶毒:“是她。”“是她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还说能帮我爸的公司找到投资方,所以我才会把祝美双发我的照片,发上学校论坛。”陈可涵偷瞟了眼谢晏,见他皱眉,她双腿瞬间软掉。嘭地一声跪在地上,用膝盖在地板上走路,两手扒在沙发上,哭着说:“谢少,你放心,那张照片我给你打码了,不会有人认出你的。”闻言,谢晏手一顿,已经沾在指腹上的血,他两指摩擦,声调低哑:“那沈烟呢?也打码了?”空气一时凝结。陈可涵落寞收回手,跌坐在地。完了。全完了。她瞥见那条狗,仿佛看到自己鲜血淋漓成了它口中的食物。祝美双在医院,拍的谢晏和沈烟抱在一起坐在妇科门诊前的照片,是她发去到学校论坛的,她也没想事情会闹这么大,远想着给谢晏打上码,就会万事大吉。谁知道,谢晏根本不在乎自己,只在乎沈烟。谢晏接过手帕,慢条斯理擦拭手指,冷漠出声:“陈小姐,惹了我的人,就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回家。”他随手丢了手帕,撑起脑袋瞧她,肆意恐吓着:“明白吗?”陈可涵惊慌瞪大眼睛,连忙道:“谢少,谢少,我错了,我道歉,我去道歉,我去给沈小姐道歉……”“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不再犯。”她趴在地上,甚至朝谢晏磕头认错,额头磕到地板上细碎的玻璃渣,任由划破额头,也毫不在乎。听声磕的多了,又见她额头落了血,谢晏嗓音低哑带着细碎笑声:“可惜了,我家小烟不便见客。”陈可涵身子僵住,抬起头眼眸涣散,神色诧异着看他:“谢……少?”只见他抬起手,轻微做了个手势:“带走。”下一秒,陈可涵被粗暴抓住手臂提了起来,她被人拖拽离开客厅,她一个劲挣扎却没半点用。“谢少,谢少,我错了,我错了……”陈可涵撕心裂肺喊叫,想要得到一丝怜惜。可沙发上的人没半点动容,只是他脚边的那条狗,发疯似的朝她跑来。眼见着自己无望了,又立马改了口,崩溃大吼:“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大门关上,阻隔一切声音,客厅里又恢复平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