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寻找广源客栈。当日恒凌在府中收到一封匿名信,说她要找的人在川州,待她到川州住进广源客栈后会有人给她进一步的提示,这便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在这家客栈落脚的原因。他们无惊无险的进客栈安顿好后,外头的大街上,一名自他们进川州城之后便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们的男子暗暗记下了客栈的名,转身没入来往的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与恒凌他们落脚的地方隔了两条街的一家客栈中,方才跟踪他们的男子匆忙进了客栈,直上上等客房。乌雅端着已经凉透的茶水走出客房的门时,正巧与他打了个正面。乌雅以只有他们二人听到的音量道:“娘娘正在里头等你。”那男子朝乌雅点了个头后,越过乌雅,敲开了客房的门。进了屋后,男子欲行礼,却听软榻上的仪柳懒洋洋的开口,道:“那些俗礼暂且免了,事情办的如何?”“回娘娘,人就住在两条街外的广源客栈。”男子低头问道:“接下来要如何?”仪柳睨了他一眼,嗤笑,道:“如何?接下来该是我们离开川州的时候了。你先下去吧吩咐其他人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川州。哦,别忘了知会任大将军一声,这会儿可真是如他的愿了。”他退下后,仪柳自软榻上坐了起来。若非情势不允许,她还真想留在这川州掺和一脚。要是任子衡知道恒凌跑到川州来会如何?抑或者,任子衡知道大姐还活着,并且就在这川州城内,又会如何?任子衡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认为大姐已经死了呢。大姐那样的一个人,怎会那么轻易就死掉?夜色苍茫,满城灯火的川州城依旧热闹,恒凌虽累,却一直不愿去休息。她一直守着灯,焦急的等待着。云裳一直守在她身旁,甚至连侍卫承守,也一直守在门外,丝毫不敢松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笃笃的敲门声让怔然陷入自己思绪的恒凌蓦地站了起来。在一旁打着瞌睡的云裳吓了一跳,忙跟着站了起来。云裳上前开了门,只见门外是端着茶水的伙计,伙计的手中拿着一封信。恒凌让伙计进了屋,连带承守也跟了进来。伙计放下茶水后将信递上前去,道:“夫人,有人托小的将这信送到您手中。”行事谨慎的云裳正欲接下那封信,恒凌却比她快了一步。云裳递了一些碎银给那伙计,问道:“是什么人让你送的?”伙计见到银子眼前一亮,也不隐瞒,道:“是个一身青衣的男人将信交给小的的,他说将这信送到夫人手中后夫人自会打赏。”“那男人长什么模样?”云裳又问。“天色太黑,小的没看清。”伙计道。云裳见问不出什么,遂让伙计出去了。那伙计走到门口时,忽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道:“哦,那男人还说,若是夫人问起送信的人,就说姓秦。”伙计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承守问:“要我去追吗?”云裳道:“这会儿人怕是都走远了,你上哪去追?再说,这川州人生地不熟的……”“不必了。”恒凌早已看完信。信上那字迹她虽已多年未见,却是认得的,再加上方才那伙计说,送信的人姓秦,她便知道这信是谁送的了。秦长歌。盼了整整八年,原来阿姐真的还活着。她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信纸。川州闻府吗?阿姐,恒凌就快找到你了。乱局(六)比起川州城中宁静祥和的夜色,入夜之后的闻府笼罩在一片沉默当中,甚至静得有些吓人。府中的仆役们都按部就班,府中的护院更是丝毫不敢松懈。琳琅她们都守在灯火通明的大厅中等着还未归来的逐风,包括在日落西山回到府中后才知晓府中出了这么件大事的闻不悔。入夜之后的凉意在寻常人眼中或许算不得什么,却让琳琅下意识抱紧了自己。陪在她身边的闻不悔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个时候她不会愿意先回屋休息,便让下人在大厅里添了炭盆。长歌冷眼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末了在心底冷哼,而许暮衣则在一旁把玩着自己的垂落的秀发。逐风回到闻府时,已是三更天。一见他进大厅,琳琅忙起身迎向他,过于急,身子不稳险些跌倒,好在逐风快步上前扶住了她。同时也上前试图扶住琳琅的闻不悔自然比不上逐风的出手迅速,在逐风扶住琳琅时,他的手半僵在空中,停了几秒后,上前极为自然的取代逐风扶着琳琅回一旁坐下。琳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一言不发。顺了顺气,她遂朝逐风望去,逐风沉声道:“人在追到城外一百里的地方失去了踪影,我寻便了周围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能找到人。且,无任何踪迹可寻。”“怎么可能?”许暮衣惊呼。不单是她不敢相信,连长歌和琳琅也无法相信。身为铁军卫的一员,从一开始就接受过各种训练,而寻迹追踪更是逐风所擅长的。琳琅的目光越过逐风,不知落在何方,却一直未听到她开口。“实在不行,我们去请府尹大人帮忙派人一起找吧。”闻不悔掂量了片刻,道。“不行。”琳琅下意识反对。“为何?”闻不悔问。琳琅欲言又止。在场其他人则面面相觑,却都不知该如何解释。可不管如何,闻秋失踪的消息一定不能报官,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也正是为何今日事发之后琳琅命令全府上下谁都不准将这事张扬出去的原因。“我以为秋儿对你而言很重要。”闻不悔一字一句,直刺琳琅的心口。“你不要再说了。”琳琅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烦躁感由然而生。她霍然起身,迈着不大自然的脚步离开客厅。闻不悔本想追上前去,却被长歌拦在了身后,而许暮衣则朝长歌点了点头,上前去扶着琳琅陪她一道离开。目送琳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许久后,闻不悔终于将视线转向长歌,冷冷的问道:“我需要一个答案。”他之所以没追出去,一是因长歌的阻拦,二是他知道追出去不仅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更会惹琳琅不开心。从前他以为琳琅是什么身份他无需知道,也无需去猜想,她只是他的妻子、闻家的当家主母,也只当琳琅同情闻秋那孩子孤苦伶仃才带回家中来,如今却隐约觉得并非这么回事。他是商人,该有的精明一样都不少,这些日子下来,总有人在暗处盯着闻府的一举一动他也是知道的,原也只当是对手搞的一些小手段,久了却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头的地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