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珣哥,你也戴着阿姐送的玉啊?”恒凌无意间瞥到他手中的玉佩,“你握的这么紧,会弄坏它的。”景珣闻言立刻松开了力道, 琳琅闻声回头看向景珣腰间的玉佩,一扫方才心中的郁气,露出浅笑。“阿姐,我的也在。”恒凌取下腰间的玉佩递到琳琅眼前,像个孩子般邀宠。景珣微微敛眉,似是在叹息,道:“阿姐送的东西,自然是随身带着。”有那么一瞬间,琳琅很感动。从前曾有那么一度,她日思夜想,试图找出陷害她的人,她也曾怀疑过恒凌和景珣。在皇城里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能干净单纯,她知道在她面前乖巧可人的恒凌和温顺得像只猫的景珣也不例外。包括她。他们身上戴的玉佩是十五年前她赠予的,十五年是很漫长的一段时光,这其中很多事都变了,但现在在她身旁的他们却全然未变。可是她,却不敢说自己也没变。“阿姐,你在想什么?”恒凌收起玉佩,问。琳琅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不可闻的伤感:“我只是想起了父皇和母后。”“我也想念他们了。”恒凌也沉默下来。景珣不语,许久后才说道:“回去看看吧,你也有八年不曾去祭拜过了。”琳琅不由苦笑。怎么回的去?她不过是皇家玉牒上已然死去的公主,若是出现,不单是会改变如今史书上的记载。如今坐在她身侧的男人已经不是从前跟在她身后的小孩子,而是皇帝啊。他大毓朝的皇帝,而她,却是大毓朝曾经被众人拥护、最有望坐上皇位的公主!“阿姐,跟我们回家吧。”恒凌忍不住又道。琳琅敛神,道:“离离,出嫁从夫,这儿才是我家。”“你——”恒凌有些气结。景珣在听到出嫁从夫时嘴角扯出几乎不见的冷笑。他的眼眸一一扫过四周的景物,捏了捏玉佩,却又松开。好一个出嫁从夫。“好了,”琳琅安抚道:“离离你想,以后你在京中待腻了,能来阿姐这玩不是很好吗?不过你已经出嫁了,不能像这次这样不吭一声就离家。”恒凌见与琳琅说不通,索性自个儿生闷气去了。琳琅见她使小性子,也不再多说,盯着景珣瞧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阿珣可有中意的姑娘了?”景珣没想过她会问到这个,愣了一下。琳琅看他的反应以为他并无中意的姑娘,随即又道:“霍家的女儿,怕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你若无意,别耽搁了人家。”他一日不立后,霍家的女儿就一日不得出嫁。“阿姐见过霍家小姐?”景珣若有所思的问。“未曾见过。”霍家那小姐算来还是她的表妹,但自小到大霍家都称她病弱需要静养不宜见客。“同是霍家的女儿,想必那霍家小姐也像母后那样温婉可人吧。”恒凌想念起母后,感叹道。琳琅微微一笑,道:“可能吧。”“不如珣哥就立她为后吧,挑来挑去也麻烦,阿姐你说是不?”恒凌道。“霍家小姐自小便像皇后一样教养大,若她品性不错,又入得了阿珣的眼,自然是可以的。”琳琅想了想,加了一句:“只要阿珣喜欢就好。”“阿姐,我知道了。”景珣站起身,道:“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对了阿姐,长歌他们去哪了?”恒凌忽然想起了长歌。“他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至于无时无刻跟在我身边。”琳琅道。“多亏了长歌,我才知道——”恒凌脱口而出后才惊觉说错话,幸而景珣打断了她的后半句话。“恒凌,闲话就莫再说了。”景珣上前挽起琳琅的手臂,笑道:“阿姐,我们走吧。”景珣和恒凌就此在闻府住了下来,他们虽在外人面前亲切的叫闻不悔一声“姐夫”,闻不悔却依旧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从前琳琅说长歌是她的妹子,他却知道那是假的,但如今换了这二人,他却不得不去相信。甚至,在他们出现后,长歌就不曾再叫他姐夫。原本不算热闹的闻府,在住进了这么多人后显得热闹了些许,但闻不悔却不悦在心底。光是景珣和恒凌就占去了琳琅全部的心思,他甚至很难靠近她。景珣在住进闻府的第二个夜晚,在无人的阴暗处听侍卫口述完望苏自京里传出的消息后,独自一人漫步在闻府的走道上,却与闻不悔不期而遇。他若无其事的迎上了对面走来的闻不悔,与他一同停下脚步,面对面的站着。“还没歇着?”闻不悔率先开了口。“姐夫多是这么晚才回来么?”景珣端出笑,“这样,对我阿姐可不太公平。”“你多想了,我从未做什么对不起琳琅的事。”闻不悔皱眉,不甚喜欢他说话的方式。“府中的兰庭苑,景色倒是不错。听说那儿住着的春弄夫人曾是姐夫青梅竹马的恋人?” 景珣笑得愈发温和,明明是极为温和的笑,在黑夜中却显得极为阴暗。“你既是客人,就不该四处打听别的事。”闻不悔的不悦不行于色,“早些歇息吧。”丢下话,闻不悔不愿再花时间去搭理景珣,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认为景珣不若外表看的那般温和,甚至有些排斥他。就在她即将与景珣插肩而过时又被他叫住。景珣温声道:“姐夫可能不知道,我们家的女儿从来都是不许夫婿纳妾的。”“我无心纳妾。”闻不悔索性说个明白,“春弄不过是寄居在府中的故人。”景珣轻笑出声,道:“若只是单纯的故人,姐夫为何一再因她而伤了我阿姐的心?明日给她一笔银子,打发她住到别处去吧。”“我不知道何时我们闻府的家世竟要小舅子来插手了。”他的态度让闻不悔微微冷笑。“我既许了琳琅一生一世的诺言,在我有生之年就会遵守这个诺言。而且,我与琳琅如何,都轮不到你来插手。”“姐夫舍不得?”景珣笑得愈发的愉悦,“既是如此,我多说无意。但我希望姐夫能好好记住我的话——我们景家的女儿,生来高贵,也生来骄傲,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了她们的高贵和她们的骄傲,若有一日,我阿姐为你掉一滴泪,我便让你千倍万倍来偿还。”话落,举步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步伐,似是遗憾的说道:“明日我便离开闻府,而且会将离离一道带走,届时姐夫该高兴了。”望着景珣渐行渐远的背影,闻不悔却僵在原地。景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