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拭去额上的冷汗,道:“禀皇后娘娘、长公主,皇上的伤势已经缓和下来,约莫两个时辰后便可醒来。”霍妩自座位上起身,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让她险些摔倒,多亏琳琅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太医把了脉,道是过于疲惫,琳琅忙唤来宫人扶她回去歇息。在琳琅的坚持下,霍妩只好妥协。目送霍妩离去后,琳琅才叹了口气。太医们都战战兢兢的立于一旁,琳琅回过神来,朝他们温和一笑,命人一一打赏后便让人送走了太医。寝宫内顿时只剩下琳琅和犹在昏迷中的景珣。琳琅在床畔坐下,看着景珣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有些心疼,不由得叹了口气。昏迷中的景珣忽然喊了声“阿姐”,手伸了出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额头上冷汗一颗颗冒了出来。琳琅忙握紧了他的手,低声安抚了起来,他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在床畔坐了许久,琳琅不知何时竟靠这床柱睡着。待到天快亮时,景珣终于自昏迷中醒来。他艰涩的睁开眼,微微一动,伤口上便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琳琅的睡颜映入眼帘,让他心头一暖,脸上布满了温柔之色。他的视线移到自己与琳琅相握的手上,嘴角扯出了笑,下意识将手握得更紧了些。他的动作惊醒了琳琅,琳琅睁开眼,见他醒来欣喜万分,忙让外头候着的宫人去请太医。不多时,太医匆忙而至,查看了伤口后又战战兢兢的换了药,才退了下去。景珣遇刺的消息自然没能瞒下来,天方亮满朝文武都得知了此事,但凡进宫求见的都被挡了回去,但那些人似乎不死心,仍是一个接一个的求见。太医嘱咐近期只能食用清淡食物,故而御膳房送上的早膳是药膳粥,景珣看到那粥下意识皱眉,却在琳琅的眼神压迫下不得已容忍了下来。平时照顾他起居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他却别过头去。琳琅劝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药味,但这是太医特意吩咐的,你非吃不可。”景珣轻哼一声,道:“阿姐喂我。”宫女闻言忙退到一侧,琳琅极为无奈,却还是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碗,坐到了床畔,喂他吃起粥来,还不忘念叨道:“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还跟从前一样爱折腾人?若传了出去,怕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景珣心情愉悦,自动忽略了她的念叨,虽不喜药味却仍是将整碗粥都吃了下去。不多时,霍妩便来了,见景珣醒着她心头的担忧也少了些。景珣朝她笑了笑,道:“昨日让皇后担心了。”霍妩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见皇上如此精神,臣妾安心了不少。这几日切莫要注意身体,不然——”她话还未说完,外头便了内侍进来通报,道是秦嫔与苏才人来了。霍妩下意识看了琳琅一眼,琳琅摊手表示不管,又见景珣不说话,她只好交代道:“让她们进来吧。”皇后发了话,外头的侍卫也就放了行。秦嫔与苏才人不若昨日那不知礼数的模样,进来时恭恭敬敬的请了安,让霍妩在心底松了口气。待景珣免了她们的礼数,又赐了座后,秦嫔忽然小声抽泣,道:“昨夜当真是吓到奴婢了,本以为宫里守卫森严,谁能想到竟让一个小小的刺客混了进来。今日见到皇上无恙,臣妾们可真是松了口气。”“可不是嘛!”苏才人亦红了眼眶,随即拉着秦嫔跪了下去,道:“昨夜臣妾与秦姐姐因担忧皇上的伤势,多有失礼之处,还望皇后娘娘与长公主恕罪。”琳琅对她们并无喜恶,全然交给霍妩处理,霍妩瞥了景珣一眼,见他正笑睨着自己,便道:“昨日太医尚在为皇上处理伤势,你们二人多方喧哗难免妨碍了他们行医,念在你们为皇上的伤势担忧,这事儿也便算了,若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都起身吧!”秦嫔与苏才人忙点头称是,自地上起身后又各自落了座,霍妩为了缓和气氛,便说了些趣事,惹乐了屋内众人,随时在帘子外头的宫人们都纷纷掩嘴偷笑。待众人笑完,苏才人忽然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云妃姐姐,莫不是已经回了?”秦嫔道:“莫不是云妃姐姐还不知道皇上受伤之事?抑或,不想来看皇上?”嫔妃们私下的斗法,霍妩看在眼里,却不想掺杂其中。景珣见她们二人似乎有意针对云妃,朝她们温和一笑,道:“她就是那性子,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随她去吧!”如此偏袒的话让秦嫔与苏才人心里头愈发的痛恨云妃,也更加的巴结起皇后。她们都聪明的换了话题,又提起了皇后方才说的趣事,聊得倒也火热。琳琅昨夜在景珣床畔守了一夜未曾休息好,听她们聊了许久顿觉困意萌生,景珣见她十分想睡,虽不愿她离开,却也只能让宫女送她回飞鸾宫去休息。琳琅刚走不久便有内侍通报,道是镇国大将军在外头求见,景珣听是任子衡求见,正好也厌了妃嫔的争风吃醋,便让内侍将他请了进来。霍妩见此便领着秦嫔与苏才人跪了安。她们二人虽不甘愿,却仍随她一道离去。任子衡进来时身上的披风犹还沾染着雪花未曾拍去,景珣免去了俗礼,又让左右宫人都退出了云霄殿后,任子衡这才说道:“今日早朝之时,朝中上下听闻皇上遇刺的消息都十分震惊,尚未看出哪位大臣有可疑之处。臣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接手了彻查了宫中所有的侍卫,亦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行之觉得会是何人所为?”景珣问。任子衡道:“昨夜那刺客虽自杀身亡,但此事臣定为皇上查得水落石出。”景珣淡淡说道:“朕听说陈王在西北时曾养了一批武艺高超的死士,行之明白朕的意思吗?”任子衡抬了头,眼中却全然看不出情绪变化,他不急不缓的回道:“臣知道该怎么做了。”景珣对这个回答甚为满意,他极为小心的动了下,却还是扯到了伤口,又不愿在任子衡面前表现出来,便强忍下了伤口之痛。伤口上微有血丝渗出,就在他犹豫是否请太医前来重新包扎时,忽又听任子衡不冷不热的问道:“按禁卫军的说法,那刺客武功虽十分高超却并非绝顶,以皇上的身手加之侍卫们的保护,臣不明白的是,那刺客缘何能刺伤皇上。”景珣闻言笑出声,道:“你心里头其实很明白,不是吗?”任子衡看了他一眼,似笑却又没笑,“伤口裂开便请太医过来瞧瞧,皇上当为江山社稷保重龙体。”景珣听了,笑道:“行之说的极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