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围着操场在跑圈,速度很快,似乎在发泄着什么。不是手都快废了吗?怎么还能这么跑?这和她想象中的伤患不太一样。尤枝走到跑道边挥了挥手臂,迟尧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她的面前。尤枝视线下移,一眼就看到了他受伤的食指,那里已经肿成了黑紫色,指甲里还渗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真的感觉不到疼吗……“有事?”迟尧身上散着阵阵热气,眼神却依旧冷淡。“你受伤了。”尤枝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陈朔让你来的?”“嗯,”尤枝点头,“他很担心你。”单看这俩人对这根手指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陈朔。迟尧淡漠地把视线移开,越过她就要走。尤枝跟了上去:“你手指头不想要了?”“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你这手要是废了……”前面的人突然刹住脚步,转过身半垂着眼皮看她,“你很关心?”两个人距离太近,尤枝只能仰起头看他,“这是你自己的手指头。”迟尧不再说话了,转身继续走自己的。尤枝沉了口气。要不是陈朔跑来求她,她是真的不想来热脸贴这个冷屁股。可人类又总是会突然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征服欲。她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堆起笑脸,“那不如这样吧,我说个脑筋急转弯,你要是猜不出来,就跟我去医院。”她知道自己这个提议很无聊。不出所料,迟尧压根没理会。尤枝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就开始说:“狗会汪汪汪,猫会喵喵喵,羊会咩咩咩,那鸡会什么?”迟尧还是置若罔闻。尤枝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扬了扬眉毛,“猜一下吧。”迟尧看着她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开口,“嗯啊疼。”尤枝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差点要踢他,“滚啊你!再猜。”“我不知道。”他有些躁地把目光转向其它地方。尤枝揭晓谜底:“鸡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说完,自己被这个俗套的谐音梗给逗得咯咯笑了两声。迟尧没笑,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那个目光像极了“关爱智障”。尤枝敛了笑,看着他的脸:“你输了,那走吧?”迟尧不说话,也不动。“愿赌服输,你走不走?”他还是不动。这个人总是这么别扭。尤枝干脆直接抓过了他的胳膊就往校门口走,拦了一辆出租车,和他一起上了车,让司机师傅直接开去最近的一家医院。迟尧一路上都在闭着眼假寐,一声不吭。他的手指垂在膝盖上,看起来愈发严重了,有些可怖,尤枝甚至不敢多看。十五分钟,出租车直接开到了医院的急诊部楼前。“下车吧。”尤枝提醒他。迟尧在座椅上滞了两秒才打开车门走下去,尤枝察觉到他的脸似乎比刚刚还要白。她陪着他去挂号,拍片,医生说是挫伤加骨折,如果不想做手术也可以保守治疗。迟尧全程不说话,尤枝替他做了选择,保守治疗。他能来医院就不错了,肯定不会留下来做手术,她想。医生让他们先去取药,尤枝看着迟尧紧绷着的脸,额上已经全是水珠,嘴巴也淡的快没血色了。他这反应有点不太正常。来医院之前他明明还很能忍,甚至还能坚持打完半场球赛,再去操场跑两圈,这会儿不应该难受成这样。尤枝让他先在诊室外的椅子上等一会,自己拿着处方单去取药,等她取完药回来的时候,迟尧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刚刚坐的那个位置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迟尧,迟尧?”护士站在诊室门口叫了两遍他的名字。尤枝走过来,“他好像走了。”“走了?”护士奇怪地看着她,“还没上药呢怎么就走了,而且上完药还要上指夹板的,防止手指变形弯曲。”“算了。”尤枝也无奈,“给我吧,我回去让他用。”-尤枝回到学校,正好赶在晚自习之前。她拿着药和指夹板直接去了迟尧的班级,后门边上的座位空着。他不在。尤枝只得把陈朔叫出来,“他从医院跑了,我给他拿了些药,只能帮到这了。”“牛逼啊,”陈朔打量着她,嘿嘿笑了两声,“果然也就只有你能把他弄去医院了。”尤枝有点看不懂他这个反应,再回想起迟尧在医里的种种表现,不像是单单的不想就医这么简单。“他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抵触医院?”她问。“这有点说来话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