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深吸了一口气,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今天是尤婉婷生日,她不想跟她吵。孙秋鸣接上她的话:“是啊,你现在还小,那种地方还是少去,容易被占便宜。”尤枝胃里泛起一阵干呕。她坐不住了,一秒都坐不住了。“我吃饱了。”尤枝撂下筷子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反锁。很快,尤婉婷尖细的嗓门在门外响起:“我真是生了个白眼狼!让你回来陪我过个生日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什么意思啊你!我养你这么大是欠你的还是怎么着?你要是对我这个妈有意见就直说,犯不着甩脸子给我看……”尤枝一头扎进被子里,把头蒙上。耳边闷闷的,外界的噪音变得不再清晰。世界安静了。尤枝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什么动静了。她没有开灯,捞过放在床边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塞到了枕头下面。她回来的路上买的。刚刚在饭桌上,她在试探孙秋鸣的时候,对方也在试探她。她不确定他是会有所收敛,还是得寸进尺,如果事情不能如她所愿,那就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隔日早读。尤枝因为仪容仪表的事情,被罚清扫一楼大厅公共区域的卫生。她拿着扫帚和簸箕走过来,才发现被罚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好几个学生,有的在扫楼梯,有的在清理外面的花坛。不过这些人打眼一看就都不像什么“好学生”,不是染的头发刚被剃了一截,就是穿的花里胡哨的,打扫卫生这种小惩小戒,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随便挥几下扫帚应付应付就算完了,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尤枝在这群人里看到了个“老熟人”。罗鹏也看到她了,把手里的拖把立在一旁,笑嘻嘻地朝着她走了过来。“枝姐,你歇着吧,这块我替你扫。”尤枝不是很想搭理,头都没抬:“不用,别这么叫我,担不起。”罗鹏并没有走开,而是站在她旁边,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句话:“枝……尤枝,我为之前的事跟你道歉,那都是邹旭让我做的,你也知道,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你能不能帮我在尧哥面前说说话,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尤枝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有伤,一只眼睛是肿的,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变了不少,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尤枝问:“迟尧打的?”“没有没有,我这种人哪轮得到尧哥亲自动手啊。”罗鹏摸了摸后颈,“我这都是活该,谁让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这肠子都快悔青了,你帮我跟尧哥说说,做牛做马就是做狗我也愿意。”尤枝对他的忏悔没什么兴趣。这种墙头草最会攀炎附势,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现在愿意做狗,一旦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回过头来咬主子。尤枝没搭他的话,继续问:“邹旭他人呢?”“我比谁都想知道,这个王八操的打完人就没露过面,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他准备辍学了,家里在外地办了个什么厂子,他说不定现在都已经不在榆城了。”罗鹏说着说着咬牙切齿了起来:“妈的,留下一堆烂摊子让老子给收拾。”尤枝明白罗鹏献殷勤的意思了。邹旭走了,他作威作福的靠山没了,以前的仇家再找上门,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而且邹旭和迟尧那点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迟尧放过罗鹏,也会有很多人打着迟尧的名号来踩他一脚。骂完邹旭,他又回到了那个刚刚那个话题:“尤枝,你就……”“罗鹏。”身后一个冷沉的嗓音打断了他,“这才几天,我的话你就忘了?”罗鹏听见声音,吓得呼吸都快停了,脸上硬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尧,尧哥……我就是想帮帮忙……”迟尧没说话,掀起眼皮看着他,罗鹏被这么盯了几秒,头也不回地跑了。迟尧挎着书包,看起来应该是刚到学校。他课上的一直很随意,老师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枝还觉得很神奇,后来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他成绩没落下吧。“你跟他说什么了?”尤枝低下头继续扫地。“让他离你远一点。”尤枝勾了下唇角:“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光想想罗鹏那个怂样她就有点想笑,明明一群纸老虎,还要装社会人。尤枝有些分了神,一转身正好和一个男生迎面相撞上。男生手里的牛奶盒掉在了地上,“嘭”的一声摔炸了,乳白色的液体洒了一地,连尤枝的鞋上都没能避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