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翮很坦然,他像是这个家的主人,随意得不得了。人的习惯改变起来相当迅速。到下一个周末,姜临晴没了那份忐忑,反而存了侥幸。就信池翮一回吧。等二人熟悉了,再谈男女之间的事,就不叫一夜情了。那是顺水推舟,顺其自然。*姜临晴当初做策划方案,用了花束做点缀。大自然的花,有开就有谢。展览了一个星期,花朵不太行了。现场驻场的同事没有及时更换。第十天,花叶泛起枯萎的黄。彭寅碰巧到场。见状,他暴跳如雷,把那同事训了一顿。展览方案标注了花束的选择。刘倩联系花店。却不料,中间环节出了问题。到了第十一天,现场的花彻底谢了,补货的还没到。张艺岚得知,立即让姜临晴去做动态调整。姜临晴匆匆赶去花鸟市场。与此同时,她叫上了池翮。她是准备让他当苦力的。池翮这个闲人,除了出差的时间,基本都是随传随到。她心情大好的时候,给他的赏银都翻倍了。姜临晴到了花鸟市场,见到池翮慢悠悠地骑着一辆自行车,停在她的面前:“怎么回事?”她还想问,这辆自行车怎么回事。但没时间了。她把事情简单叙述一遍:“彭寅非常生气。今天如果不能补货,又要挨他的训了。”为了不惊扰香水的味道,姜临晴对花束的挑选是无香或淡香。她先在各花店问了问,不经意的时候,望见一株狗尾巴草。她上前去嗅了嗅,闻到淡淡的青草香。她停得有些久。池翮说:“不走?”“嗯。”姜临晴向老板问了狗尾巴草的价格。池翮望了她一眼。姜临晴:“我突然发现,狗尾巴草很有特色。我们预算不足,特别抠门。”池翮挑了下眉。姜临晴:“我想,索性把花换成草,省钱。而且,草香和香水花香,完全不冲突,甚至能做陪衬。”“去申请经费。别瞎想,又没多少,哪家公司会省这点钱。”“你说得轻松,公司又不是你家开的。”姜临晴喊,“店长,我要狗尾巴草。”“你有没有想过,草就是草,比不上花。”“没有比不上。我之前选的花比较团簇。其实开幕那天,我有些遗憾,乍看漂亮啊,但欠缺竖向延伸。我今天见到这草,有了其他想法。花换成草,未必不行。”“哦。”池翮不说话了。姜临晴和老板确定了送货方式。今天的这一箱,因为急着换,没有让老板安排送货,直接由池翮搬了。二人打车回咖啡馆。池翮松了松肩:“早知道搬东西,我就不骑车了。”姜临晴问:“对了,你哪里来的自行车?”“想给你一场浪漫的单车之旅。我载着你,你乘着风。”“幼稚。”“你是大金主,不玩平民的浪漫。”怎么不玩?高中时,杨飞捷的自行车载过她。她扯着他的衣角。那时候她乘着风。风吹起少年的白衬衫,吹起她的长头发。姜临晴抬头向池翮:“要不,一会再回来?你载着我回家?”“幼稚。”“……”*除了花花草草的意外,展览还算顺利。鸡飞狗跳十来天了。姜临晴总是见池翮缩在沙发上。他随口说一句,沙发太窄,不好翻身。她不好意思,去买了一张折叠沙发床。空间小,换沙发的那天,姜临晴先让工人搬开一盆绿植。她发现,盆下挂的一个开封已久的精油盒,空了。她换上新盒,又挂上去。放好沙发,工人把绿植搬了回去。沙发布局没有变,池翮坐在那,能望到她的房间。自从他来到,她常常拉上窗帘,就算她人不在,也要掩上一半。她觉得,他的眼神有探究。她不了解池翮。她与他是建立在浅薄金钱之上的。一天晚上,池翮在阳台抽烟。风吹过来,晾着的一件内衣从衣架上滑落,吊在半空。细细长长的带子晃在他的眼前。姜临晴来喊他吃饭,见到他一边抽烟,一边研究那件内衣。她说:“不要乱来。”“金主,我们之间的关系,讲得明明白白。”池翮叼着烟,“你想不花钱,就让我的第三只腿工作。”烟雾在他面前漫开。他说:“想得美。”她仰起头。月色里,两人的脸都罩着暗色。她拿出两百块,塞到他的手里。池翮:“你这价格,很难有高质量啊。”姜临晴喊:“我买!”“一分钱一分货。这点钱只够我随便动几下,敷衍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