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斜迷茫抬头望天,阴沉的天色像是徐文死了。雪花飘进林斜的眼睛,林斜被激得闭眼。低头缓了好一会,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林斜抬眼,刚刚激起的生理性泪水挂在眼角。是那个小孩。林斜撑着墙,深色的袖口蹭了大片灰白的污渍。“下班了?”小孩撑着一把大伞,玩偶服已经脱了。“去医院吗?”林斜:“不去,死不了。”小孩垂眼:“伞给你。”林斜被伞挡住,一时没动,视线十分模糊,神思早就不在这里。等他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活动着手将伞拿开,除了白茫茫的雪,什么都没有,连脚印都没有。他试着动脚,蹲久了脚早就没了知觉。只有胃的疼痛提醒他,他还活着。林斜踉跄着站起来,等腿部酸麻感过去又因为胃部痉挛蹲下去。伞因为拿不稳而掉在雪里。红色的老式伞翻了过来,扇柄像个钩子一样勾着林斜的胃。林斜思考,被别人打120与自己去医院似乎结果不大。他自嘲扯出一个笑,将伞收起,当作拐杖撑着自己去医院。一进医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是林斜这些时间里闻到最多的味道了。他机械地去挂了号。不知道是不是来医院这件事让他的胃受到了威胁,这会反而不那么疼了。疼痛减轻,林斜望着挂号单。他知道的,医生的建议绝大部分都是做胃镜。他...没有陪同人。既然不痛了,林斜将挂的号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突然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林斜一时迷茫住了。他看着医院的设施,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走楼梯慢慢爬着来到他妈妈住院的那一层。站在门口,林斜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护士站一个护士看了过来,林斜立刻躲进了一旁恰好开了的电梯里。这个护士就是负责他妈妈的那个护士。林斜无措无目的地跟着电梯走,来到了顶层。他突然笑了起来,无声大笑。笑得他站不直,只能撑着伞弯着腰。这是干什么,有什么意思呢。笑了好一会,林斜才坐在楼梯口,他妈妈要是知道他把自己弄成这样会生气吧。他妈妈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哪怕后面因为病痛没什么精力,也要坚持每日一束鲜花。林斜往后躺,躺在楼梯上望着上面。楼顶的光透了下来。他半晌才发现问题,医院天台的门居然是开的。林斜爬起来往上走。天台很空旷,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乌云被太阳推开,泄露出一丝彩霞。林斜闭眼享受着这一刻阳光带来的温暖。僵硬了十几天的身体有了一丝活力。“呜呜呜。”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呜咽,林斜睁开眼,他就说医院天台的门怎么开了。他不想管,但是脚却朝着哭声过去。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他熟悉的孩子。明明长得不算矮,却一张婴儿肥脸,稚气满脸,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小孩正在狼吞虎咽吃着盒饭,一边吃一边哭。林斜没出声,也没动。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他在医院陪他妈妈住了一年,看得多了,心生怜悯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刻多了,现在已经学会了漠视。林斜悄悄离开,一步一步下着楼梯,手里的红伞撑着。他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别人的事。走了十几道阶梯,脚下却迈不开了。医院天台的门有那么好开吗?是意外还是故意的?林斜转头,看着阶梯之上那扇门,门外洒着大片的阳光,映在地上那层薄薄的雪上显得耀眼无比。他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去晒晒太阳。今日天空作美,他不去倒显得自己不知趣了。他也好久没见过太阳了。仅此而已。林斜又爬了上去,让自己目不斜视走到天台中央,余光看着那边的人朝着护栏走去,撑着护栏望着下面。林斜转头,再往前一步就是绝境了。嘴比脑子快。林斜听见自己的声音:“喂,这是你的伞吗?”那边的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摇摇晃晃的。林斜心跳飙升,他什么都顾不了跑过去拉住人胳膊,强硬将人拉下来。小孩似乎不明白怎么了,一脸茫然看着他。林斜大喘着气,他反悔了。人之所以是人,不就是那一刻的悲悯吗。在这个孩子的目光里,林斜头脑转动,嘶哑着声音说:“小孩,还钱。”“一周十块,不能反悔。”“不管你要干什么,你得先把钱还了。”封叙傻乎乎看着这个大哥哥,胳膊被对方拽得生疼。林斜:“别傻了,还钱。”对方说了几次还钱,封叙脑子也乱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都要将这件事忘记了。现在被林斜提醒,封叙慢慢想起来:“是你啊大哥哥。”林斜:“你有几个大哥哥。”他说完闭眼,果然是这段时间太颓废了,脑子长久不用生锈了。“不是,你欠钱的大哥哥还有谁。”封叙呆愣说:“就你一个。”林斜绝望了,不想说这个话题:“楼顶风大,我们下去商量一下怎么还。”封叙有点急,说话都快了几分:“我可以先去楼下捡帕子吗?我的帕子被风吹下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