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宽恕你了,阿星。”沈寂星最近过得太过舒适,每日浸在清冽果香的覆雪松木中,好似已经忘记他曾经有多无望。圣诞夜里朝他伸出的手。化为漫天的囚笼将他锁在方寸之地。沈寂星平静望着那个人,一如当初恭敬唤他:“先生。”光影纷飞的月色仿佛被雪色浸染。漫天雪白落在玫瑰上,犹如圣诞夜的色彩。那稚嫩尊贵的少爷坐在轮椅上,琥珀色的眸在冬日如和煦暖阳。“好狼狈啊,小朋友。”“你要跟我回家吗?”那憔悴漂亮如冰砌的少年,曾满怀希冀地颤巍巍伸出手,将一切和未来都给他。泊聿在此刻想,他可以不追究过去的一切,他帮沈寂星抚平一切伤疤,他们回到当初初遇时的模样。只因为那一句同样温和的先生。他从未在成年后的沈寂星脸上,看到如此笑意的目光。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小男孩已经不爱笑了。泊聿淡淡嗯了一声,正欲张口时,他听到沈寂星继续清冷温和的说道:“你的大清已经亡了。”泊聿的面色蓦地一变。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寂星,月光下身影修长玉立。那个曾在雪夜被他捡回家的小男孩,一如他想象中那般成长为不被蒙尘的耀眼明珠。他说:“没有人需要您的宽恕。”沈寂星视线始终平静,却像一把锋利而无声的刀。把泊聿残存的念想割得粉碎。“您还不明白吗?”那个只会躲在墙角无助哭泣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他只能一次次救自己于水火。在枯木开花那天,他望向盛茂的枝头,清晰地听到天际传来的轰鸣声——“您已经偏离航线,请重新规划路线。”所以他那时做下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泊聿面上的笑容全然不见,冰冷阴郁地盯着他,听他薄唇轻勾的缓缓说道:“能解开锁链的,从来只是我自己。”第69章 沈寂星是娱乐王国里唯一的叛徒“先生。”慕司穿过月色下的玫瑰园,来到男人身后轻扶着轮椅。“少爷今晚还是不愿意跟您回家吗?”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他比谁都清楚沈寂星不愿意回来。慕司一直觉得,先生是个复杂的人。他仁慈、博爱、无私,为了得到神明的偏爱虔诚祷告,做过的好事不胜其数,救过很多很多人。可同时,他偏执、阴郁、狂躁,阴晴不定,也伤害过很多人。沈寂星无疑是最重的一个。他是泊聿心中最完美的艺术品,无论他愿或不愿,那些东西都要施加在他身上,做不到等待他的便是地下室的遍体鳞伤。慕司一个记性极好的人。都忘却了沈寂星曾经受过多少伤。好似用救赎的名义困住他,就能理所应当的折磨他。慕司想,还是不要回来了。不要再当金色笼中的囚鸟。“他不会再回来了。”泊聿的嗓音蓦地响起,苍白指尖被花刺割过,流下蜿蜒妖异的血痕。慕司很难不震惊:“真的吗?”言语间他的惊诧兴奋,俨然与他高冷保镖外表不符。慕司连忙闭上嘴。泊聿却似乎沉浸在世界里,并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他这次不再是赌气和叛逆,他不会再回来了。”能斩断锁链的,从来只有他自己。泊聿的娱乐帝国里没有叛徒。沈寂星是唯一的叛徒。“我起初一直不明白,是谁有胆子敢对他下手,那热搜里为何会有毫无证据的金主和男粉。”“他是放给我看的。”泊聿就是他的幕后金主。而沈寂星并不怕这件事昭告天下。既然泊聿用他的前途做把柄和威胁,那沈寂星将前途尽数奉还给他。沈寂星将他的一切摊开在阳光下。家世、父母、学历、泊聿……以及,周熠礼。他选择的一条从未有人敢选,无比大胆疯狂的路。“他是我教出来的,他像我。”泊聿甚至生出几分欣慰好笑。慕司却不这么觉得:“先生,不像。”慕司向来有话直说,他低眸望向先生斯文俊美的脸,“您没有少爷这般无畏的勇气。”其实少爷以前也没有。这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玩命赌法。更像那个人。周熠礼。泊聿掌心的玫瑰碎成泥,缓缓抬眸看他一眼:“……慕司,我最近太纵容你了是吗?”慕司低眸道:“我会自己领罚。”但实话他还是会说。慕司宁愿委屈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嘴。“算了吧,先生。”慕司推着他走过芳香馥郁的玫瑰田,在尽头缓缓蹲下来为泊聿处理掌心的伤口。泊聿却好似听到什么笑话,“算了?”他任由鲜血流淌在苍白指尖,那双手犹如吸血鬼般优雅危险。“我永远不可能放弃。”放弃,是泊聿平生最讨厌的两个字,有太多人劝过他放弃。可他从未想过就此接受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人人都可以站起来。而他不能。“他是我亲手养大的,是我将他从冬夜奄奄一息的带回来,赋予他新的生机和希望,培养他一步步成为这世间最优秀的人。”“如今他想要背弃我,不再回头的逃离我。”泊聿低眸看向为他包扎伤口的青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