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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们躲闪不及,眨眼间被火龙吞没,散发出阵阵肉香,树却安然无恙。江屏惊奇不已,一个尖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带着恼意道:“狗杀才,有两下子!”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出现在院中,是昨晚卖糖芋苗的乐姥姥和一名枯瘦细长的黑衣老汉,他耳朵尖尖,一双绿豆眼,颧骨高凸,獠牙露在唇外,活像一只大蝙蝠。江屏道:“白兄,他是蝙蝠精?”白亦难点了点头,低声道:“待会儿听我吩咐。”说罢,手中寒光一现,折扇又变成弯刀。乐姥姥和那蝙蝠精也各自亮出兵器,白亦难身形一闪,人已在院中,持刀与他们打斗起来。三道身影迅疾如风,交手间银光闪烁,叮叮当当。蝙蝠精使的是一双银钩,与乐姥姥的银箸配合默契,一时和白亦难斗了个不相上下。白亦难忽叫道:“江兄,打开那幅画!”江屏旋即从手边的黑漆木匣里取出张天师的《紫藤图》,展开对着院中。画上的紫藤被恶鬼气息唤醒,闪电般伸出两根手腕粗细的藤蔓,紧紧地缠住了乐姥姥。乐姥姥和蝙蝠精大惊,白亦难趁机砍中了蝙蝠精的手臂,刀锋染上一抹猩红。藤蔓收缩,乐姥姥拼尽全力,挣脱不得,大叫道:“玄公救我!”蝙蝠精被白亦难缠住,哪里腾得出手,眼睁睁看着她被拖入画中,心想好厉害的法宝!骇然之际,一个不察,弯刀划过脖颈,凉意沁肤。须臾,鲜血喷涌,倒地显出原形。白亦难擦干净刀,将血污的汗巾丢在蝙蝠尸体上,取一支蜡烛点着了,走到江屏身边,看画上的天师印隐隐发亮,紫藤花叶颜色愈发鲜艳。“不愧是张天师的墨宝,虽然只能祛鬼,也算难得了。江兄收好了,将来或许还能派上用场。”添酒回灯,两人坐下接着喝,鸡鸣时分才散。自此,似有通家之好,往来无间。却说江屏将赁下的铺子收拾一番,还叫映月斋。开张这日,白亦难亲自登门道贺,送了许多厚礼。江屏推辞不得,次日在家备下酒席,专请他一人。花园里鸟声啁啾,近乎吵闹,白亦难与他坐在卷棚里,奇怪道:“江兄,你家为何恁般多鸟雀?”江屏道:“拙荆喜欢喂鸟,吩咐下人每日撒米,故而如此。”因见白亦难神色不喜,道:“白兄若是嫌吵,我们换个地方罢。”白亦难摆了摆手,道:“不必麻烦,我只是有些不惯,难为你日日忍受。”江屏笑道:“我倒觉得很热闹,并不是忍受。”白亦难笑道:“你这是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换做别人,恐怕你也受不了。”江屏并未反驳,确实关于佛鸾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可爱至极。吕黛在吕明湖身边时,并不喜欢喂鸟,因为他身边只能有她一只鸟。犹记那年吕明湖从外面捡回来一只受伤的鹦鹉,毛色艳丽,能说会道,十分讨喜。吕明湖给它上药包扎,养了几日,吕黛心里不是滋味,水也不喝,果子也不吃了。吕明湖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小喜鹊背对着他,立在枝头,酸溜溜道:“你有新宠了,还管我做甚?它比我俊俏,比我聪明,我明日便离开这里,省得碍眼。”吕明湖没想到小喜鹊也会吃醋,愣了半晌,道:“既然你不喜欢,我把它送走就是了。”“此话当真?”小喜鹊跳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恨不得他现在就把那只鹦鹉送走。吕明湖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纵容又无奈道:“真是小心眼。”因着她小心眼,没有一只飞禽走兽能在吕明湖身边待过三日,就连珍贵的火羽山雀也被他送给了别人。修士们都喜欢本领高强的奇禽异兽做灵宠,灵宠越厉害,自然越得主人欢心。像吕明湖这样偏爱一只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小喜鹊,便有些不可理喻了。长乐宫的弟子时常下山除魔卫道,十多年前,有鳖精在长江一带作祟,千年修为,神通广大,极难对付。派去的几名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子元真人大怒,命吕明湖去诛杀这该死的妖孽。吕黛要一起去,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吕明湖还是带着她来到江边。他本就不需要帮忙。银汉清霁出鞘,白虹一般贯入江底。少顷,江水煮沸了似地翻腾起来,一缕鲜红在江面晕开,隐隐听见下面的怒号,好像滚滚雷声。江水越来越红,血腥味扑鼻,一道身影飞窜出江面,吕黛还未看清他的模样,便被吕明湖一记掌心雷打得灰飞烟灭,只剩下一颗金光闪闪的内丹。小喜鹊眼巴巴地看着,吕明湖道:“等禀明师父,再给你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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