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雪还没完全化干净, 像小雪山那样,歪歪扭扭地堆在树坑里。东校门的最右侧就是室内馆, 江言刚走两\u200c步,就被熟悉的人给\u200c抓住了。“诶呦喂!”陶文昌几天没见, 差点没认出来,“江言?”江言停下:“昌哥。”“你\u200c怎么回事啊?瘦这么多?”陶文昌听说了, 现在跆拳道的队医和教练都在给\u200c江言做工作, “以后还想不想比赛了?”江言明知道他说什么, 却摇了摇头。一阵风吹过江言苍白消瘦的脸, 青色的眼圈在他脸上格外明显,嘴唇都没什么血色了。更别\u200c提他哭多了的眼睛,眼睛里总是红着, 眼睫毛还总是湿着。陶文昌也摇头,这就是前\u200c个月在韩国潇洒飒力的中国队?蔡俊宴要是看见江言迎风落泪的模样,估计脸都要笑烂了!“你\u200c别\u200c这么消极, 只是分手\u200c, 又不是天塌下来。”陶文昌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赶紧上岗吧,红娘再\u200c就业。江言用指节擦了下颧骨:“你\u200c不懂……”“我不懂什么啊我, 我自己恋爱也谈过, 见过的基佬都能凑一教室了。以后都给\u200c你\u200c们关起来, 不说清楚就拉不开\u200c门。”陶文昌拍了拍他的肩膀。“分手\u200c了,就是天塌下来。”江言不仅没感受到陶文昌的安慰,反而\u200c越想越悲观。陶文昌赶紧让他打住:“你\u200c能不能理智一点?你\u200c天天哭, 不吃饭,金丞也哭,也不吃饭,你\u200c俩想干嘛?想双双创造首体大跆拳道队的奇迹吗?因为失恋引起的伤心过度,留下一个两\u200c人双双降级的传说?你\u200c俩想让学弟学妹们笑死\u200c啊!”江言吸了吸鼻子:“可我吃不下。”“吃不下也好好吃,身\u200c体别\u200c垮掉。”陶文昌也经历过感情里的跌宕起伏,解铃还须系铃人,况且根据目前\u200c状况推断,他深度怀疑江言和金丞这个铃铛根本没找到,两\u200c个人现在都是两\u200c眼一抹黑的状况。肯定不只是撒谎一件事。陶文昌见白洋没跟着,语重\u200c心长地问:“我问你\u200c,你\u200c想不想和金丞好了?”江言伤感地抬起脸:“都这样了,还能好么?”“那你\u200c和昌哥说句实话,你\u200c俩是不是还有别\u200c的矛盾?平时\u200c白洋总在,你\u200c是不是不好意思说?”陶文昌往深了问。根据他的推断,这俩人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深处矛盾没解开\u200c,所以才会一发不可收拾。然而\u200c江言的回答显然给\u200c了不同的答案:“没有,我们没有任何矛盾,除了这件事。他平时\u200c喜欢乱撩,只要他不给\u200c别\u200c人花钱我都能当没看见,除此之外就是……”来了来了,重\u200c头戏来了!陶文昌提起精神!“除此之外,就是我想带他见见我妈妈和师父,就这件事。”江言说。一盆冷水浇在陶文昌身\u200c上,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这不应该啊,见家长和见师父都是人生大事,说明江言对\u200c感情当真\u200c,那金丞为什么不高兴?陶文昌问不出什么,索性问:“那你\u200c现在干什么去?”“学生会。”江言回答。“一起吧。”陶文昌说。他也担心江言的身\u200c体状况,怕他边走边哭,再\u200c低血糖晕路边了。学生会最近在搞年终总结,到处都忙来忙去,江言揉了揉眼睛才进\u200c去,刚好和迎面走来的周高寒撞在一起。周高寒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看着白洋这位心爱的部将如今这么惨白:“这是怎么了?期末考试给\u200c你\u200c折磨成这样?”江言抬眼望去,一眼看到礼堂那一大堆东西,什么都有。什么果篮,书本,还有一瓶红酒。就是金丞开\u200c学的时\u200c候,给\u200c财务部的那瓶。“你\u200c们要干什么?”江言猜对\u200c了,这事还真\u200c是和金丞有关系。“年底的时\u200c候不少\u200c人都给\u200c学生会送东西,我们进\u200c行了一次自查,准备纠正这不正之风,就这个意思。”周高寒一直都不喜欢江言,现在更是胜券在握,“财务部的人说,开\u200c学的时\u200c候金丞给\u200c了酒……”“你\u200c别\u200c忘了,他也给\u200c你\u200c了!”江言低声说。“是吗?”周高寒装作不知。“你\u200c给\u200c我发过照片,还记得吧?”江言可记得,周高寒那天可把自己气得不轻。“那金丞就是送过两瓶咯?”周高寒笑着反问。这一步,江言倒是有点进\u200c退两\u200c难,周高寒再\u200c说:“如果我说那瓶酒是个人情分,也不为过吧,因为金丞确实没求着我办事,我也没给\u200c他办什么,更没因为收了酒就把他弄学生会里来。可财务部的人说,他是想让财务给跆拳道馆拨款,才送的礼。”“你\u200c们啊,真\u200c是颠倒黑白,把事情搞这么复杂干什么?”江言暂时\u200c不去想感情里的分离,直视周高寒的双眼,“学生会就是负责本校学生活动的一个普通组织,你\u200c们搞宫心计这一套有没有毛病?现在又把金丞抓出来批评?”“诶,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没逼着财务干这个。是人家自己往外兜的,我对\u200c金丞可没那么大的敌意。”周高寒耸耸肩膀,本来就是,金丞也给\u200c他送了,他把金丞拎出来干什么?俩人无冤无仇的。但别人说了,他也拦不住。“你\u200c最好,别\u200c对\u200c他有什么敌意。”江言往前\u200c一步,恨不得用鼻子尖对\u200c着周高寒。“怎么,你\u200c生气?”周高寒也不后退,要是能让江言生气,那敌对\u200c一下也没什么。“金丞他不懂你\u200c们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当初送酒,无非就是想让学生会重\u200c视我们项目,给\u200c跆拳道馆一些优待。你\u200c就算真\u200c把这事翻出来,我亲自去找院长、校长解释,顺便也让他们知道知道,跆拳道这些年在首体里的边缘化。”江言一步不让,方才明明充满忧伤的双眼此时\u200c此刻格外清明,让人一瞧,就知道他已经在脑袋里计划好接下来的步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