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拒绝了呢。其他人……还有机会吗。”时恪抓到一抹星光,怀着微末的希冀看向他。夜阑人静,沉音在耳畔格外分明。“不会再有别人了。”第64章 满是碎星的夜时恪不确定刚才是否只有黎昀的声音, 但的确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下。也许是脚边的枯叶被碾损;也许是金鱼吐出的气泡到达临界点;也许是夜空的星星燃尽最后一丝能量。它很轻,轻的像一场梦。夜风也不留情,咬得人眼睛愈发酸疼。在黎昀转头的前一秒, 时恪抬手挡在额间,垂下了眸子。“怎么了?”黎昀靠过来, 要看他的脸。时恪敛掉零星水色,顺势将刘海拢到耳后, “沙进眼睛了, 还有些困。”他站起身, “我回去处理, 你也早点休息吧。”黎昀认真瞧着他的神情, 捉不到一点痕迹。如果是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感情,他当然愿意给时恪时间。“好。”黎昀替他拉开了窗扇,“早点休息, 晚安。”“晚安。”回了屋, 关紧窗, 时恪窝在床角,躲进被子里。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心绪无处可藏。他辗转反侧,脸庞触及一片柔软,是黎昀的围巾。原来余热散尽, 就算是绒布也会变得冰冷。时恪忽然觉得委屈,说不出的折磨比得不到好像还要更难受一点。他将围巾攥在手里, 闭上眼,一点一点数着时间睡去。中途吴廷回来的时候没开灯,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晃醒了时恪。今夜滴酒未沾,脑子却愈发沉重, 好在这丝清明没有持续太久,倦意袭来,将他再次带回沉黑的虚无之中。时恪久违地睡了十几个钟头,他洗漱完,打开遮光帘,外头天光大亮,快要接近午饭的时间。手机里多了几条消息,吴廷说自己跟刘丛继续爬山登顶去了,而黎昀半小时前发了两条留言。【Liyun:醒了吗?】【Liyun:等会儿给你送午饭】被梦境模糊掉的伤感又在蠢蠢欲动,时恪在庭外抽了一支烟,硬生生将它憋回去。没过一会儿,门被敲响。路过床沿的时候余光里白影一晃,他瞥到被自己攥了一宿的围巾,短短一瞬的挣扎,最后还是空着手打开了门。“吃过饭是不是就要回去了?”黎昀将餐盒递出去,舒启桐在身后与他打了个招呼。睡过头也会精神不振,时恪反应慢了半拍,忆起群里的通知,回程定在下午三点,从山上到山下坐缆车还要二十分钟。他点头道:“差不多。”“嗯,我送你。”黎昀说。有些事很奇怪,明知没意义,又放不下执着。时恪自觉任性的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两点半出门。”黎昀眉头舒展,像是松了口气,“好。”关了门,走廊上舒启桐正用额头抵着墙,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上磕,浑身都在散发怨念。“想到要回去工作我就头疼,月底还要复盘,节目还要搞收官,我的假期怎么‘嗖’地就没了。”黎昀拽起他脖颈后的衣领,将人拎回房间,“再磕两下智力也会‘嗖’地消失。”舒启桐表示最后一定要把被安冬抢走的两个小时赚回来,趁着黎昀送时恪下山,他跑到酒店的IMAX巨幕影院看了场特效大片。巴士停在游客接送点,黎昀目送人上了车,直到开走,他才转身回去。“过两周来璨星开会,别忘了啊。”舒启桐一边往包里塞衣服,一边嘱咐道。食光漫谈的录制已经进入下半程,顺利的话,明年一月上旬就能杀青。黎昀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确认自己的行程表,日历上某个方块被系统标上了颜色,他提醒道:“舅妈生日快到了。”“我凑!”舒启桐放下包,抬头猛地惊了一下,“你要不说我差点真忘了!”养儿千日,儿不上心。舅妈要是知道这事儿估计该捂着心口伤心老半天,黎昀建议道:“定个闹钟吧。”掏出手机,舒启桐三两下翻到日历,“公司都是年底事情最多,我忘了也是情有可原。”手指在界面滑动,突然愣了一下,“你是不是比我妈早三天来着?”黎昀懒懒道:“那你该叫我叔。”舒启桐哐哐跺脚,“我说日期!日期早三天!”他哥11年没在国内过生日,自己还能记得就已经非常非常不容易!怎么还占他便宜呢。黎昀被他气急得样子逗笑,应道:“嗯,不过你别操这个心了。”“行,但我得操方女士礼物的心。”设置好闹钟,舒启桐将包往身上一甩,对黎昀拱手道,“到时请大师出山替我掌掌眼!”*年底是各家公司项目收尾,清算帐务的阶段,又忙又乱,但是又夹杂了些“随他爹便”的心态。点到为止,得过且过,总而言之四个大字:明年再说。山道最新一轮升职员工公示名单已经贴在群里。升职、加薪、涨绩效和年终奖,郑元说到做到,绝不会让任何一个辛勤搬砖的社畜受委屈。众人纷纷列队发表情包表示祝贺,周围有人鼓掌,调侃,相互邀饭云云。时恪点开,查看,确认,在长长一列名单中扫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切出画面继续做图,冷漠的像个人机。上午刚开完年终复盘会,因为东兰艺术展和食光漫谈,两个超级大项目让“时恪”这个名字在今年声誉鹊起,其中当然也少不了璨星娱乐的功劳。业内圈子对他的评价好坏参半,一部分觉得前途无量,一部分觉得噱头太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