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千支哨子,骤然变成了一把轻巧的烧水壶。他喉头发紧,茫然的看向曾海箐。她的外表比实际年龄,看上去真的要小的多……这样的平静和思索只维持了数秒。“额——”贺群青微微弯腰,额头抵住了铁锹把手,口中溢出闷哼。吵,太吵了!!水壶烧开似的哨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逐渐恢复到之前了。因为曾海箐睁开了眼。她左右看看,惶恐的从地面爬了起来。她脑袋一侧凹陷下去,随着她的动作,流下来大量血迹,但她只知道讨好的看着贺群青。“别打我……”曾海箐小心翼翼的向他伸手,神情简直卑微到了骨子里,更害怕到了骨子里,“别再打我了……”贺群青眼睛红了。他眼不眨的看着曾海箐,因为她伤感哀求的神情,而被牵出了泪水。我疯了。他想。我肯定是疯了!贺群青又一次,朝着曾海箐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铁锹——曾海箐哭起来,她坐在地上仰着头,眼睛还看着他,满脸绝望和不堪一击的脆弱,简直像是……在引诱贺群青对她下手。“咣啷!”铁锹落地,啷啷响个不停。贺群青双手隐隐的颤抖。可怕,这个游戏,太可怕了。短短几天而已,反复的杀一个女人,到现在,我已经觉得……理所当然!第33章 第33章 叛徒 贺群青怀疑自己的眼睛……铁锹落地的那一刻, 曾海箐的神情倏的收敛了。她仍愣愣仰着头,但她脸上的一切情绪——属于小女人的悲惨和哀伤都已经消失。她坐在地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瘦的能看出轮廓的胸骨缓缓起伏了一下,像是她在无声的叹气。当曾海箐再一次抬眸看向贺群青时,贺群青从那张脸上,读出了浓浓的失望。她是个好演员。贺群青胸口也起伏的厉害。他没眨眼,仍然温湿的眼眶叫他不敢眨眼, 他回视着她, 慢慢攥起了手指。两人对视的这一秒,贺群青脑海中的锐鸣,终于升无可升,到达了某种极限——寂静。犹如报警系统终于彻底崩坏, 也像是出于自我保护, 但更像是, 连这警告的声音,都对贺群青的固执没了办法, 总之一瞬间, 所有警告的声音、那一千支哨子尖锐的啸鸣,在同一时刻,全都消失了。贺群青一愣,浑身猛地松弛。一不小心,他也眨了眼,脸颊上一凉, 积蓄已久的一滴泪水自下眼睑滑落了下来。贺群青手忙脚乱的擦去脸上这一点凉意,迟来的困惑和郁闷终于涌上心头。“baby!小心!!!”贺群青条件反射的闪向一旁,摔倒在地。一个血肉模糊的影子从他身后蹿了过去。但凡他动作慢一点儿, 都会被那影子扑到。贺群青再一定睛,暗中倒抽一口凉气。那东西……像是几个相互不计较的演员,将自己亲亲密密的其他人的碎片拼凑成了一体。“它”几乎不着寸缕,外表每一处都是人,是男人也是女人,但又是彻头彻尾的非人,是趣味最恶心、低级、对人类抱有最大恶意的“艺术家”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它看起来随时会散架,但又诡异的充满了力量。那可怕的“身体”,每一处接缝都在蠕动,是数不清的细长小虫,连接起了它,还在深浅不一的皮肤下绞紧了它的肌肉。“baby!!!”再次听到陈雨依的大叫,贺群青眼睛还无法从那诡异的东西上面移开,但手已经快速的重新抓住了落在地面上的铁锹。沉重的铁锹入手,贺群青撑起身体就爬了起来。这时候,排练厅已经彻底陷入了噩梦般的混乱。嘭,嘭嘭嘭!!接连的枪声中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啊!!!”“别过来,别过来!!!”“快跑,快出去!!!”“不————啊!!!”那样拼接出来的怪物不止一个,它们体型比正常人要大得多,所以有的身体上,也顶着不止一颗头颅。似乎正因为指挥前进的脑袋太多,所以它们追逐的姿势极度古怪,但这没有影响它们疯狂追杀玩家。假如跑的不顺畅,它们就会猛地跳起来,一旦成功,它们从玩家的头顶跃过,蝉尿般洒落一场血雨,在玩家刚刚感到脸上被滴到液体的时候,眼前逃跑的方向,已经多出了夺命的影子。贺群青好不容易,才从这副让人冷汗直冒的景象中,找到了陈雨依他们的身影。陈雨依叫了他两声之后就自顾不暇,但她和蒋提白,加上林况,三人合力,也仍有喘息的余地。贺群青想去找他们,但出于直觉,回头看了一眼。舞台下方有一扇矮门。上一次,他为了救林况掉进舞台下,出来的时候,蒋提白找到了这扇小门,他们才顺利离开。此刻,曾海箐钻进了舞台下面那扇门里,沿途留下一串膝行的血迹。突然,蒋提白他们的方向响起数声枪响,贺群青一惊,就见一只怪物似乎原本追着蒋提白他们,只是枪响过后,它就砰一声摔得四脚朝天,倒在地上抽搐。它的三条胳膊似的东西朝上翘着,试图捂住几颗头。蒋提白枪法竟然难以想象的好,他弹无虚发的打穿了那怪物的脑袋,而且他不是打穿眼睛,就是打穿鼻子,每一枪都会让一张脸毁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