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呢?像粉笔划过黑板,像指甲抓着桌面。阿翔只感到一阵牙酸,头发丝都颤栗起来。显然,听见这声音的不止他一人,回到座位的犯人章铭紧紧捂住耳朵,把自己团在座椅里发抖。远远望去,像一只煮熟的龙虾。阿翔很庆幸关禁闭的不是他,否则就这胆子,怕是要被吓死。刚这么想着,前排有人叫起来:“什么味道?”旁边女生也察觉到了,捂着鼻子抻起身:“啊,是、是血!”“卧槽哪来的!比女人来例假还恐怖!”“喂,不对劲,那个58G……”前排乘客骚动起来。阿翔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在左边的屏幕里闪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跃起,直冲左边洗手间。隔着还有两三排的座位,血腥味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低头一看,汩汩血泉从门缝里淌出来,无声地洇湿了鞋底。如此大量的鲜血,阿翔只在凶案现场见过!他想也没想,一脚踹开门。58G王五仰面坐在马桶上,三道长长的血痕从额头一直漫延到腰部,衣服爆开,皮肉层层卷了起来。血淋淋的肉花卷里,依稀能窥见森然白骨和破碎的内脏。一下子,阿翔明白刚才那些抓挠声是怎么来的了。他伸出二指探了探王五脉搏,人已经死透了,只剩神经还机械地抽搐着……前排乘客惊恐万状,又控制不住好奇,探身来看。阿翔马上大喊:“来两个人,封锁现场!薛小梅看好章铭!”两名同事应声跳起,阿翔掉头去拍另一边的门。“老大!”他握住把手用力朝下压,门纹丝不动。荀觉的声音顺着门缝幽幽传来:“别费劲了,开不了。”阿翔晦气地一掌拍向门板:“出事了,58G死了!”他描述了一下惨状,仍感到不可思议:“洗手间什么利器也没有,你说他究竟怎么死的,而且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荀觉顿了顿,轻声说:“我想我可能知道。”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在角落里桀桀地笑起来。他打开夜光手表寻声照去,那东西却已经不见了。刚要直起腰,秦晷在他背后说:“别动。”有什么东西扯了扯他的裤腿,顺着缝线往上爬。秦晷半倚着洗面台,与那东西对视了片刻,然后慢吞吞抬起一只脚,脱下鞋猛地抡过去。“卧槽!”荀觉一头撞在门把上。他刚刚惨遭安全带扣蹂-躏的臀-部再一次遭秧,也不知这位“邵医生”是不是故意的。混乱中,夜光笼住了那东西。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白布娃娃,很像梅雨季节挂在屋檐下祈求好天气的晴天娃娃。圆圆的脑袋,没有骨头的躯体和四肢,身体半透明,像一团粘稠的白雾。不同的是,它没有呆萌的五官,眼睛的地方是两团漆黑的血洞,嘴唇上打着补丁,桀桀的笑声正从那里溢出来。秦晷击中它后,它的身体迅速分裂,由原来的一个变成两个。“这什么?”荀觉问。秦晷边往洗手台上爬边穿鞋,百忙之中回了句:“不知道。”“你就没什么知道的?”秦晷歪头盯了他两秒:“我知道你再不躲就要死了。”“……”荀觉低头一看,那东西已经暴跳如雷——说来也奇怪,明明不带情绪的脸,荀觉却觉得它快气炸了。两个小东西一前一后在地板上爬行,所过之处,地板腐蚀卷曲,露出了更下一层的飞机内部。其中一只瞄准了荀觉的腿,飞快地爬来。荀觉想也没想,一脚踢飞。秦晷说:“别!”然而喊慢了,那东西凌空翻滚,落地时凶相毕露,一面刺耳地嘶鸣,一面分裂。这一下三个“晴天娃娃”向荀觉扑来。荀觉忙跳到马桶上,觉得不保险,又爬上洗手台,挤占秦晷的空间。秦晷没好气说:“你能不能干点好?”荀觉答:“没办法,天生运动神经发达。”说话间,“晴天娃娃”已经爬到了洗手台边缘,大头朝上,犹如躯体的雾团悬在半空,笨拙地扑腾着。如果忽略它们身后那堆刨成小山的铁皮卷,小模样看着还挺萌的。荀觉退无可退,整个后背都贴到了秦晷身上,“你说他们想干嘛?”“不知道。”秦晷别过头,双臂展开紧紧贴着墙壁,并不想和荀觉有任何肢体接触。顿了顿,他嘴角一咧,破天荒地问:“你猜我想干嘛?”荀觉看看他手:“抱我?”“……”秦晷猛地曲膝,在他膝盖弯顶了一下。荀觉立刻向前跪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