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一听,如获知音,忙感激得看着麝月。麝月见了,顿时满面笑容,眼角眉梢掩不住的得意。珍珠听了这话,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麝月。麝月被她盯着看,只觉得在那两汪清水般的眸子照耀下,心中所思所想无所遁形,不由心中甚不自在,微咳一声,侧过身去,道:“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珍珠冷笑道:“我不过是白操心罢了,倒惹了不是了。还是妹妹有心,什么事儿都照料得好好的。真是‘算无遗策’了。”麝月面上一红,道:“姐姐说的什么,我竟不明白。”珍珠不语,只淡淡看着她。大观园怡红院中众丫头之争,明面上主要是袭人晴雯之争,但这二人之斗,确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同时也连累了不少的人,四儿芳官之流,便是被这场战争给牵连的。而最终得益的却是麝月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真真是应了那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话。袭人被遣回了家,最后嫁了个戏子;晴雯被撵出去,连气带病,也一命呜呼了。芳官等几个丫头做了姑子吃苦去了。数来数去,也只一个麝月得了好处。不是最伶俐也不是顶出色的丫头,最后也没有碍王夫人等人的眼,被容下了。即便后来宝玉真的离尘而去了,也因着并未与宝玉明堂正面的沾染,也能出去嫁个清白的好人家。真真是进可攻,退可守,万无一失。若算起来,这麝月不是笑得最好的,却是笑到最后的。从前竟都忘了,没有想到这一层。想到这里,珍珠悚然一惊。看着眼前着忠厚老实的的人,但想想她平日里一句句教训丫头婆子的话,一层环一层,一套叠一套,都是有条又理的,也是,若没个两三把刷子,又怎能在这怡红院中站稳脚跟呢?只是如今的景况,虽有自己有意退让扶持的缘故,也有她苦心经营的结果。罢罢罢,这一淌浑水,还是趁早离了吧!任他天翻地覆,又与她何干?当下便笑道:“我说着玩呢,妹妹不必往心里去。”又道,“虽说是顽话,但妹妹也心里有数才好,香菱是个苦的,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行的事儿,有时候,避讳着躲远了些,反倒是帮了她了。好心干坏事,才是最让人难受的。”麝月听了,忙低头答应了,心中细细忖度了一番,自叹不如。又见那边宝玉蔫蔫的,很是无精打采的样子,麝月忙上前去安慰凑趣,说了半日,方才见宝玉复又欢喜起来。只是日后宝玉对珍珠越发疏远了,近身的一些事,比如伺候洗漱更衣之类,都不让珍珠沾手了。大概是觉得珍珠已经不是“珍珠”,只是一颗“鱼眼睛”了。那些婆子们可恨可恶,都是嫁人后变的。这珍珠如今还没嫁人呢,怎么就迂腐得不成样儿了呢?唉,好好的花朵儿一般的女儿家,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偶尔几次看到珍珠的身影,宝玉不止一次地叹息。可怜!可悲!……珍珠看到宝玉的样子,自是明白宝玉的想法,只能说很无语。她心里是巴不得的,从前是没法子,总要几日里轮到一回亲自伺候宝玉的。那时一是碍着规矩,怕人家得了把柄说她躲懒不伺候主子,给贾母王夫人等人一个坏印象。谁叫人家掌着自己的身家大权呢?二是为了麻痹众人,不然一个“正常”点的丫头,是不会不想近身伺候宝玉讨好的,尤其是宝玉身边的一等大丫头。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却不想干,那是脑子进水了吧?到如今宝玉主动推辞了珍珠的伺候,这可是宝玉的选择了。怡红院中的丫头都是精的,哪里看不出来,心中疑惑了几日,经过麝月的“解释”,便明白了。众人看她的眼神,什么的都有,好一点的譬如晴雯等人,道:“你也太老实了,虽为着二爷好,可明知道二爷不喜欢听这些,还与他说这些……唉,等过一阵二爷气消了就好了……”又有碧痕之类幸灾乐祸的,道:“真是个傻的,和二爷说这些,不是和老寿星聊砒霜么?不过也好,倒便宜了我们了。”怡红院中风向为此一改,几个爱玩闹的丫头们撺掇了宝玉,生出了多少事来,自不必说。麝月吸取教训,为了不让宝玉生厌,也只得暂压下“贤惠”的名号,只当看不见。反正如今贾母王夫人等都不在家。那厢,珍珠虽然明面上不得宝玉喜欢了,故只是管着宝玉的衣饰收整之类的。毕竟她是一等大丫头,且是贾母所赐,谁也越不过她去,自然容不得别人骑到头上放肆。而且如今最得宝玉心的很有端庄稳重之风的麝月不好太过过河拆桥,丢了贤名,对珍珠仍是恭恭敬敬的,可是底下的人可不这么想。言语之间,多多少少带了点出来。只是被麝月晴雯压制,倒也不大显。而大观园中是没有秘密的,众丫头婆子都有些窃窃私语。珍珠只当没看见,却仍是有些头痛——她还不是姨娘呢,只是宝玉的大丫头,如今的“失利”就让人这样关注了。等日后宝玉真正的娶妻纳妾了,那这内宅的烽火,是不是能把这贾家给烧得殆尽了?珍珠不管那些闲言碎语,只在自己屋里优哉游哉地过日子。并且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宝二爷啊,您博爱又厌恶读书的性子,让您讨厌实在是太容易了!作者有话要说:从云南回来了,看过了玉龙雪山,很不错,还有石林。大家有机会都要去看看。去云南的这个愿望算是满足了。在七彩云南买了个镯子,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但是我想的就是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要我自己喜欢就好,管别人说什么?另外倒是花30块钱买了个玉坠,大家的反响倒是不错,呵呵,不少人说值300元。o(╯□╰)o还有带回来的最大的纪念品就是我在云南感冒了,而且还是玉龙雪山牌的。(__)……到家两天了还咳得天翻地覆的,所以到现在才更啊!实在是身体的缘故啊!好在今天好多了,前两天咳得浑身发软。唉!希望能赶快好吧!第七十八回宝玉的生日过后,大观园依旧香花拂柳,彩带舞浓。家中无大人,宝玉只觉得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每日东游西逛,陪着这个姐妹身边说笑凑趣,那边又和那个丫头描眉做胭脂,无人管束之下,无所不至,好不快活。只是突然有一件事打破了平静。东府的贾敬死了。好些个年纪小的丫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仙去了的贾敬老爷是哪个。原来他是现任的东府老爷贾珍的父亲,早卸了官职,让贾珍袭了爵,自己在道观中“修炼”的“半仙人”。说起来也是文字辈的长辈了,贾赦贾政都是他的堂弟。同时,他也是个怪僻的,好好的官不做,却跑去和道士们鬼混要修什么仙,结果仙没修成,先翘了辫子了。他的死对大观园的姑娘们来说,太过遥远,实在不能表达出怎么样的悲哀伤痛来,只是各处不好再行欢庆乐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