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浅问道:“何人?”“小的不知,小的本想帮他传话,不过那人说,一定要见到小姐本人才肯说。”薛知浅让小厮把粥碗收了,自己去了门口,就见一个身穿蓝衫的人,背手而立,问:“是你找我?”蓝衫人转过身来。薛知浅认得他,或者她,是跟着水公子的人,心中讶异,不知安宁公主找她何事。那人行礼道:“奴婢见过薛小姐。”是个宫娥,既然是跟着安宁公主的人,薛知浅态度自然也客气:“是不是公主有话带给我?”宫娥说:“公主让奴婢给薛小姐带句话,说老地方见。”简单的一句话,却勾起了薛知浅百般心思,见面做什么呢?道歉?水漾是长公主,莫说欺骗,就算是给她强加个莫须有的罪名,也都只有认的份。叙旧情?本就无情,又有何可叙?又想到温润如玉的公子摇身一变成了姑娘,心中满不是滋味,姑娘,怎么都是姑娘!薛知浅越想脸色越差,淡淡的说:“麻烦姐姐帮知浅跟公主说一声抱歉,知浅俗事缠身,怕是不能赴约。”宫娥道:“公主说她欠你一个解释,不管小姐去与不去,公主都会在老地方等小姐,奴婢话已带到,就先告辞了。”这不是一定让她赴约?薛知浅本想赌气不去,不过想到对方到底是公主,还是说:“告诉公主,知浅会准时到。”宫娥施礼而去。回到房中,奶妈找过来,听说霍轻离回去了,立即嗔怪薛知浅,说肯定是她把霍大小姐气走了。薛知浅也懒得跟她解释,只把公主相邀的事告诉了她。奶妈笑着打诨:“莫不是公主看上你了?”薛知浅斜了她一眼:“你也说是公主了,怎么可能看上我?”说完触动了心思,脸一冷,喝道,“包婉容,你好大胆!”奶妈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突然翻脸,问:“我怎么了?”“你老实跟我交代,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霍轻离说话?”奶妈却笑嘻嘻的说:“不是正说着公主的事嘛,为何扯到霍大小姐头上?”薛知浅脸微红,奶妈是老江湖,最善于察言观色,或者她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到底只是自己的一番猜测,又无凭无据,也不好妄加指责,而且……无意义,不是吗?轻叹一口气说:“算了,不管有没有,以后都不要说了,或者你去讨好知深也行,他肯定会很高兴听到关于霍轻离的一切,而且他赏的银子绝对不比霍轻离赏的少。”说着,还敲桌子警告,“以后少做些吃里扒外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奶妈连忙敛了神色,无比恭敬的说:“是,小姐。”薛知浅反倒被她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想起一事:“奶妈,上次托你做的长衫,还在吗?”奶妈说:“本来小姐让我扔了,不过那是我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做好,又是上好的料子,没舍得丢,衣服又没错,就算以后送人也是好的,所以还收着呢。”薛知浅吩咐:“拿给我。”奶妈问:“你要送给水公子?”一直喊的是水公子,包婉容一时改不了口。薛知浅点头:“既然见面,不好空手而去,反正她喜欢女扮男装,那件男衫送给她也用的着。”奶妈这才去了。用完晚膳,薛知浅准备去赴约,包婉容要陪她过去,却被薛知浅拒绝了,只把侍画带在身边,侍画是薛知浅最喜欢的丫头,心细又不多话,很得心应手。包婉容起初有些纳闷,想了想立即明白了,笑着摇摇头,她家小姐还真是多心思,不管小姐是不是这个意思,还是使上草上飞的轻功,去了将军府。虽然天气凉了,不过连理河两岸还是有很多人,河中还停着几只画舫,乐师奏曲,歌姬跳舞,欢声笑语很是热闹。薛知浅张眼望去,立即看到了水漾,就见她还是一身男装,长身玉立在柳树下,吸引了很多姑娘小姐的目光,有些大胆的还故意在她跟前来来回回的掩面走过,可惜水漾的脸上比那夜风还冰凉。犹豫了一会儿,薛知浅才朝水漾走过去,近了,竟不知道称呼什么好,水公子是肯定不行了,现在又在外头,公主也不能称,干脆只施了个礼。水漾点头,算是还礼,指着最近的一个画舫说:“我们进去聊。”画舫船头正吹拉弹唱得热闹。薛知浅暗暗诧异,这个安宁公主也着实大胆,不低调也就罢了,竟然还上了歌姬的船,她就不怕被人认出身份?水漾回头,见薛知浅站着不动,猜到她所想,笑着说:“无需担心,这些人只认银子不认人。”既然公主都不怕,薛知浅自然也就不再顾忌,跟着她上了船。虽然在京城横行惯了,但是有一个地方,薛知浅从来都没去过,那就是青楼,毕竟那是男人才会去的地方,这画舫虽不是青楼,不过歌姬显然都来自烟花地,一个个长得都很标致,歌喉也动听,薛知浅顿感有趣,同时对安宁公主越发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第十九章“荷塘风拂面,邀月舞翩翩,漫天落花尽,迷离眼眸间,谁俯在耳际,倾诉那誓言。”中间边歌边舞的女子,安宁说那是朝雅阁的红牌赛牡丹,人称牡丹姐姐,果然人如其名,无论那长相还是那歌喉都带着三分凄楚,再加上婉约的歌词,听得人心下戚戚然。一曲终了,安宁问:“知浅觉得这歌舞如何?”薛知浅由衷赞道:“甚美!”安宁却叹息道:“如若你见到沁儿,这些想入眼都难。”薛知浅心中一凛,沁儿,称呼得如此亲昵,定与她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听起来还是个女孩儿名,沁儿就是她那个女红好的心上人?所以,安宁公主的心上人果然是个女人?!心中吃惊,连带脸上都有了惊慌之色,连忙举起茶盏掩饰。安宁示意下丝竹声又响起,两人靠得近,说话并不受影响,不过旁人已无法听到。薛知浅知她有话要说,坐直身体,作倾听状。安宁这才道:“我之前告知你的事,除了女扮男装,其他都属实。”念头被她肯定,薛知浅惊得手一抖,茶盏掉落地上,摔得粉碎,整张脸都白了,之所以如此震惊,证实安宁公主喜欢女人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安宁公主帮她肯定了心中另一个荒谬想法。安宁料到她有这样的反应,扯出一丝苦笑:“是不是难以接受?”薛知浅不知该如何作答,更不知道安宁公主这番话意**何为,只好避重就轻的说:“其实公主无需向知浅解释,知浅与公主只是萍水相逢,公主身份尊贵,知浅不过一介草民,有缘识得公主已是知浅的荣幸,绝不会拿认识公主这件事到处炫耀。”言下之意,不管知道什么,她都不会乱说。安宁却好像铁了心的要跟她分享秘密:“沁儿其实是我父皇的妃子。”顿了一下,又说,“也就是苏贵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