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碧娘神色难看道:“骂他们这一对狗男女。”她指指李丹青和另一侧。李丹青顺着杨碧娘手指的方向看去。豁然发现,阴暗角落时,还有一只大麻袋。不用猜,里面定然装着野男人。魏凌希过去抖开野男人身上的麻袋,掏出他嘴里手帕子。想了想,抬头吩咐杨碧娘道:“你去倒两杯干净的水进来。”他补充一句,“还有几句话要问他们,让他们先润润喉。”杨碧娘想着这儿还有野男人在,魏凌希和李丹青,也不算是单独相处。而且,就倒两杯水的功夫……她不情不愿退了出去。李丹青得了空隙,观察一遍所在的房间。魏氏祠堂的布局,相当于一个小院落。从大门进去,是走廊,左右是耳房。走廊进去,是天井。天井再进去,是祠堂大厅。大厅摆着供桌,上面是祖宗牌位和香炉并供品。大厅两侧,各有一间大房。李丹青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祠堂大厅左侧房间。隔壁耳房,燃着炉子,有热水。杨碧娘这会去耳房倒水。李丹青观察一遍,觉得房间的门太小了,不利魏三娘冲进来救人。不知道魏三娘脱身没有。野男人的声音响起道:“嫂子,你知道我的身世?”他被魏三娘救回魏家时,因失忆,拿不准要如何称呼魏家人。魏三娘让他跟着自己喊。因魏三娘喊李丹青大嫂,他权衡着,便喊李丹青嫂子。这会儿自然不改称呼。李丹青点点头,假装嗓子拨干,不能作声。呼,你的身世么,俺还没编好。待俺好好撸一撸,给你编一个狗血一些的。魏凌希这会也问道:“嫂子,大哥在京城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李丹青比比手势,表示待喝了水再说。等俺好好编一编,震憾你们一把。杨碧娘终于端了两杯水进来。魏凌希接过一杯,端了喂尔言。杨碧娘则端了喂李丹青。一杯水下去,喉咙舒爽了些唇舌也不再干燥。李丹青闭了闭眼睛,斟酌言词。猛地里,“哗”一声脆响,是杯子摔地的声音。李丹青睁开眼睛看过去,魏凌希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下,碎片溅了一地。他喝骂野男人道:“疯了吗,撞起杯子来了。”李丹青眼睛一亮,想起上一轮,自己跟魏凌希要了一块小瓷片的事。可惜当时时间短,自己力道不足,割绳索的经验也不足,便没有成功。野男人要是偷摸藏一块小瓷片,从现在开始割起,没准能自救呢。魏凌希抬足把杯子碎片踏到一边,回头继续盘问李丹青。“说吧,大哥在京城的事,你如何得知的?”李丹青迅速编好故事,讲了起来。“十天前,我接到父亲的信。”她顿一下,“父亲失去联系多年,原来是上阵杀敌时,伤了头,失了记忆。他一恢复记忆,忙忙就给我来信了。”“父亲信中说,他从军后,英勇杀敌,积累了军功,去年便封了将军。如今已至京城,准备面圣。”“信中提及,说初至京城,听闻这届新科状元的名字,却是女婿,大为惊喜,本待去相认,不想又听到另一个消息。”“说是有权贵之女看上新科状元,两下里准备联姻。”“父亲惊疑,便使军中人,快马悄悄给我送信,不叫人知道。”“我看毕信,自然不信大郎会负我,便持了信去找婆母。”“才到婆母房门前,却见有人先我一步进了房,那人是一个男子。”“我惊疑之下,就掩步,到婆母窗下,听了几句。”李丹青编到这里,抬眼见魏凌希脸色十分精彩,便知道编的方向对了。她接着道:“那个男子,说大郎有大好前程,让婆母处置了我。”“我不敢相信这些事是真的,可事实又摆在眼前。”“我恍恍惚惚回了房,烧了父亲的信,又忙忙写一封信给父亲,让人去寄。”“才寄完信呢,就发现宋嬷嬷和曹嬷嬷开始监视我。”“我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如常生活。”“我心中还存着侥幸,觉得婆母不会那样对我,又想着已寄了信给父亲,父亲收到信,自会来救我。”“但我万万没料到,父亲还没来,你们就设了圈套陷害我,想污我清名,要致我于死地。”李丹青编到这里,带泪看魏凌希。“二郎,我父亲现是将军,他收到信后,必然带兵来救我。”“他到这儿时,找不到我,自然要寻根问底。”她喘一口气,“总之一句话,若我死了,我父亲定要追究,定会为我报仇的。”魏凌希推敲李丹青的话,京城那人,确实是十天前来的。也确实进了母亲的房密议。李丹娘这番话若是真的,哪……李丹青见魏凌希脸色变幻莫测,又道:“二郎,魏家给我一纸休书,让我走罢!大郎自去奔他的前程,我有父亲护着,也自有前程。从此各自安好,两下无涉,不伤人命,也积了阴德。”魏凌希还没答,脚步声响起,魏老太进来了。魏老太听毕魏凌希复述的话,脸上表情也很精彩。李丹青趁机道:“婆母,给我一纸休书,放我走罢!以后,我给你立长生牌位,保佑你长命百岁。”魏老太抿抿唇,转头吩咐杨碧娘道:“你且回避一下。”杨碧娘正惊奇李丹青将军女儿的身份,听得魏老太的话,回过神来,福一福,退了出去。魏凌希想着李丹青的话,喊道:“阿娘。”语气里也有为李丹青求情的味道。魏老太摇摇头,“二郎,京城那人,不是我们能得罪的。她吩咐人快马前来,交代我们处置李丹娘,我们须得办好这件事,绝不能阳奉阴违。”“若不然,到时魏家诸人,全吃不了兜着走。”“闹得不好,你大哥的前途也要受阻。”李丹青听到魏老太这番话,震惊了。天哦,我编造父亲是将军,也威吓不了他们。他们还是怕京城那人的权力。难道,那个想嫁魏大郎的,是郡主或者公主?若是郡主或公主,那魏家真个得罪不起。在强权面前,任何话语,都是薄弱的。李丹青湿了眼眶。如今,只能等死不成?野男人的声音响起来道:“嫂子,你说知道我的身世,也是将军在信中提及的吗?”李丹青回过神,哦豁,还没帮他撸好狗血身世。她胡乱点头道:“是。”说着疲倦闭上眼睛。兄弟,等我想想,给你安一个什么身份。什么身份能压过郡主或者公主呢?太子么?世子么?权臣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