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齐子蛰还扶在她肩膀上作势要喂,便推一推他手臂,娇滴滴道:“哥哥自己喝!”齐子蛰一颤,差点洒了米汤。李丹青一下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了?”难道这米汤有情况?齐子蛰默默松开她,低声道:“没事。”说着喝米汤。李丹青一转头,瞥见齐子蛰耳尖有点发红,便凑近去看,疑惑道:“这是被虫子咬了么?”她话音一落,齐子蛰半只耳朵都红了。在李丹青心中,两人连着几轮一起逃跑,一起浸猪笼,已是过命的交情。碰着危险,他毫不犹豫抱起她就跑。有了米汤,他第一时间端过来喂她。现下他被虫咬了,好歹要关心一下。李丹青伸手碰一下齐子蛰的耳朵尖,皱眉道:“这咬人的定是毒虫。”“瞧瞧,转眼间,咬的地方就又红又烫。”“回头,我帮你擦药。”齐子蛰突然端碗站起,用后背对着李丹青。闷声道:“以后,少管我耳朵的事。”李丹青:“……”第21章 李丹青疑惑一下,马上又释然。也是,耳朵这种地方,总归有点敏感。虽说熟不拘礼了,但总归男女有别。对方的敏感带,确实少碰少看为妙。恰好老太又端一碗米汤进来,两人便揭过这一节。老太见两位“俊小哥”似乎饿狠了,便道:“若两位小哥儿不嫌弃,我给你们煮两碗面条。”“是早起醒好的面,老头子下了大力气,揉捏成团,可有咬劲了。”李丹青眼巴巴看着齐子蛰。齐子蛰便从怀里摸出银角子,塞在老太手里道:“如此,就麻烦阿婆了。”老太把银角子塞回齐子蛰手中,笑吟吟道:“面条也不值钱,我请你们吃。”齐子蛰没有再争抢,只道了谢。等老太去煮面条,齐子蛰信步出房,看了看院子情况。又进房,朝窗外瞧了瞧。未雨绸缪。万一又被追截呢。一会儿,又坐到床边,低声和李丹青复盘今日之事。李丹青这会想起他早上剑刺魏凌希那一幕,真是惊心动魄。她道:“你的剑再偏下一点,就刺中魏二郎心脏了。如此,今日就是他丧期。”齐子蛰道:“我留手了。”“一剑结果了他,固然痛快,但从此,我们就背上人命官司。”“到时逃脱了,到得京城,魏大郎可以凭此要挟我们。”李丹青恍然,所以这个朝代,还是讲究律法的。就像魏老太和魏凌希想要弄死她,也得先布局,诬陷她通`奸,再送她去祠堂,给她安上罪名。还得强着她在供词上签字画押,方抬去浸猪笼。一切罪状,都有凭有据。而不是空口说一说,随便就把人弄死。正说着,听见老太脚步声,两人便止话。老太端着盘子,上面搁两碗面条,面条上面,洒了一点葱花。李丹青欢呼一声,忘记了压嗓子,脆生生道:“我要这碗。”她指着葱花少的那碗。随即回过神,忙抬眼去瞧老太。老太笑吟吟,似乎没觉得她的声音有不妥。齐子蛰接盘子,放在案上,端了那碗葱花少的,递给李丹青。李丹青接过,拿筷子拨开葱花,伸筷去挟面条。碗里突然多了一对筷子。是齐子蛰伸筷过来,半横着筷子,把她碗面上的葱花扫到自己碗里。老太笑道:“我也不爱吃葱花,年轻那会,老头子也是这样帮我挑掉的。”说着出去了。齐子蛰一碗面条很快吃完,搁下碗,抬头见李丹青还剩下半碗面条,用筷子拨着,就是不挟,便问道:“怎么不吃了?”李丹青答道:“饱了,吃不下了 。”齐子蛰便接过,把她剩下半碗面条吃了。待会还要逃亡,得吃饱些,积蓄力气。李丹青吃饱喝足,却有些内急,想小解。她伸足下地,准备套上鞋子去茅房。齐子蛰一见,瞬间搁下碗,问道:“怎么?”一边朝窗口看去。杯弓蛇影中。李丹青忙道:“没事,我只是……”“嗯,我要去上茅房。”齐子蛰沉默一下,伸手过去道:“你还虚弱,我扶你出去,免阿婆生疑。”李丹青便套好鞋子,搭在他手臂上,慢慢出房门。老太听见动静,出来一问,听说要上茅房,便指指院子里用木板搭好的一处地方道:“茅房在那儿。”说着补一句,“里面没有草纸,只有稻草扎。”李丹青囧了一下,小声跟齐子蛰道:“我只是小解。”齐子蛰点点头,一派淡然,只耳朵根又红了起来。李丹青小解毕,在院子里水缸中舀水洗了手,又扶着齐子蛰的手臂回房。坐到床沿上,她舒服吁口气。一时看到齐子蛰的靴子,忙道:“这靴子不是偏小挤脚么,快脱了松快松快。”齐子蛰怕熏着李丹青,便走到房门处,坐在门槛上脱靴子。靴子偏小,挤脚,奔跑大半天,脚趾早红肿了。他一边伸展足趾,一边回头道:“你且小睡一会,养养精神。”李丹青便躺下,一时却没有睡意。她道:“你坐近些,若不然,我睡不踏实。”齐子蛰“嗯”一声,待一阵穿堂风拂过,双足的味道散了一些,方起身进去。他坐到床边,看一眼李丹青,压低声音道:“待老丈买了东西回来,咱们得换个地方待着。这会子赶紧睡一睡。”李丹青有点苦恼,“我一闭上眼睛,就心惊胆跳的,睡不着呢。”齐子蛰想一想,伸出手指道:“要不,你抓着我手指。”李丹青马上伸手,握住齐子蛰的手指,闭眼道:“这样踏实多了。”大早上奔波到现在,实是疲累已极。且吃饱了,也有困意。她很快就沉入梦乡。齐子蛰倾听四周动静,又瞥一眼李丹青的睡颜。见有一络发丝粘在她额角,想伸手帮她拨上去,却又忍住了。她虽画了粗眉,涂了黄粉,还是掩饰不住那股娇美。这会轻颦眉头,在梦中叹气,很是可怜。齐子蛰移开视线,看向门外。隔一会,度着李丹青已睡熟,便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回。不想才一动,却被攥得更紧了。他只好任她握着,一想替她厌憎魏大郎。魏大郎真是负情薄义,狼心狗肺。为着当权贵女婿,便要污发妻清名,置发妻于死地。到了京城,倒要看看,他到底攀上了谁。李丹青做着梦。梦里,她和齐子蛰终于逃出石龙镇,骑着快马到了京城。一至京城,齐子蛰便抛下她,回了武安侯府和亲人团聚。她则寻到新科状元府,想跟魏大郎讨一个说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