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等人听到声音本能的循声看去,然后便猛地撞进了一双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的湛蓝眼眸中。凌厉的眸光在昏暗中快得几乎出了残影,那蓝色美得惊心动魄,令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震撼于那份美丽之下的危险锋利。而也就是这一停顿,白蓝冲向红鸟的势头停了一秒,给京茶和池翊音留下了充足的反应时间。池翊音在冲向白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找趁手的武器,于是他顺手拿起了桌上的咖啡杯,毫不犹豫的将它敲碎在咖啡桌上,瓷器碎片在他手中成了最锋利的刀,在与白蓝近身的瞬间,毫不留情的抬手快速一划。白蓝被池翊音逼得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红鸟,转而仰头去避过池翊音手里的刀锋,险险躲开了原本要落在他咽喉上的瓷片。但作为代价,白蓝的手臂被割破。血腥气弥漫。几人快速动作时掀起的风将蜡烛吹得摇晃不止,光影缭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在昏暗中,白蓝趁机向后退开了几大步 ,拉开了和池翊音的距离。而京茶也已经冲到红鸟身前,将惊魂未定的红鸟牢牢护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盯着白蓝。钢琴声逐渐激烈昂扬,从轻柔转为重而有力铿锵,像是贝多芬抗争命运的愤怒和痛苦,遮去了咖啡馆里所有打斗带来的杂音。玩家们随着钢琴声而逐渐沉醉,被钢琴的情绪带着情绪,慢慢进入精神世界,对外界逐渐失去了感受,根本没有发现在他们欣赏音乐的时候,另外一边的几人已经打了起来。坐在吧台后的长裙女子安坐在摇椅上,将咖啡馆内的一切尽收眼底,却依旧神情恬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她眼前的蜡烛安定燃烧,烛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她的影子落在后面的墙上,被拉得老长。而她垂眼低笑,似有无限婉约。“你还好吗?受伤了吗?”京茶快速询问着红鸟,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白蓝,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杀了他。红鸟赶紧点头:“我还好,不用担心。”京茶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心脏落回胸膛里。白蓝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却对自己的小伤毫不在意,只是微笑着看向众人,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计划。血液顺着池翊音手里的瓷片滴落。他慢慢站住身躯,眉眼冷肃的看向白蓝,半晌,却反而轻笑了起来,像是根本不担心白蓝在计划任何坏事。“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劝你先去止血,不然等死了的时候,可不要怨我没有提醒你。”池翊音微笑,指了指白蓝的手臂:“或者,你可以试试放开捂着伤口的手,感受一下?”白蓝不明所以,但出于对池翊音的警惕,他还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最开始的一眼漫不经心,但慢了几拍之后,白蓝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只是划伤了手臂的话……会有这么多血吗?他看着从指缝间涌出来的鲜血,在专注的感知之下,也发觉了自己手臂似乎发凉发麻,明明只是小伤而已,但整个受伤了的手臂却好像全部被切掉了一样,逐渐失去知觉,脱离了大脑的操控。白蓝心中疑惑,慢慢皱紧了眉头,却没有像池翊音建议的那样松手查看。之前他就已经领教过池翊音的厉害,不敢掉以轻心。忽的,白蓝意识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池翊音,错愕道:“你……臂动脉?”池翊音挑了挑眉,做出赞许的模样点了点头:“看来在这一点上,你确实要比京茶强一些——他死到临头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亡。最起码你还知道自己死亡的原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精准找到动脉所在,还是这种光线……”白蓝嘴上不相信,捂着伤口的手掌却越发用力,绝不敢稍微松开半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感受到体内血液的快速流失,从指缝间流淌的血液好像永无止境,失血过多也让他逐渐手脚冰凉。在池翊音没有提示、他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之前还好,但在他意识到自己的伤势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他对伤势的感知突飞猛进,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生理上的受伤,还是心理上带来的压力。白蓝感觉头晕目眩,跳跃烛光中,池翊音的脸也明灭恍惚,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重影。“我不是说过吗,先生。”池翊音微笑时,神色悲悯如神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下场就只有死——我似乎提醒过你才对,但你怎么没有放在心上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