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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与这锦帕没了再见的可能,就如跟那个人一样,可谁知十年转身又回到了自己手中。真是世事无常!白若来看着穆双,心里百味杂陈。他对自己欢喜的没有缘由,自己欢喜裴玉,又有什么道理?不过都是莫名其妙,突然而已。自己对穆双来说是劫是孽,裴玉对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呢?相思苦,一厢情愿,更苦!白若来突然就叹了口气,穆双跟他是一样的。感同身受,便唏嘘不已。只是自己一腔热情空流逝,还要辜负穆双十年盛情吗?白若来紧攥着那方锦帕,半晌无言。而那十年含香的锦帕,也在十年云烟过眼时,消散尽了味道。……这夜穆双不肯走,挤在床上要与白若来共眠。白若来心里空茫又杂乱,顾不得太多,只让他规矩行事便应允了。穆双失而复得,珍惜的紧,虽不敢乱来,却也紧紧抱着白若来不肯松开,念念叨叨说个不停。他已将自己的事说了个完全,也表明了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心意,奈何白若来却只将自己的事说一半留一半,含糊的很。穆双有些恼,却又不敢追问,因为白若来又摆出了一副让他心疼的沧桑模样,他只能恨恨的在白若来的肩头咬上一口。白若来吃痛的轻呼声让他知道这不是梦,所以他开心的笑了笑,往白若来身上又蹭了蹭,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此时此刻,于他穆双来说,是得偿所愿,是柳暗花明,是苦尽甘来,是十年辛苦终于皇天不负,给了个好结果!而对白若来来说,却又是几多沉浮,更加沧桑。听着耳畔平缓的呼吸声,白若来闭着眼睛,毫无睡意。那条环在腰上的胳膊温热而有力,让他觉得真实又恍惚。仿若很多年前也与一个人这样紧挨着睡,只是那人的身上没这么温热,他也不会那样环着自己。裴玉是怕冷的,手足常常冰寒,放在怀里怎么捂都捂不过来。他的睡姿也是极规矩的,常常蜷缩着,如初生的婴孩般……想起裴玉,想起白米,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以及危险复杂的现状,白若来的心,也就更加的沉重了……翌日清晨,穆双醒来已不见了白若来,赶紧起床穿衣进了店里,见他好好的站在那收拾着柜台上的东西,这才放下了心。白若来还是原来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似乎昨晚的震撼惊奇未曾上演或者早已过去般。穆双撇了撇嘴,心想亏自己还有些紧张。“老五呢?”“去菜市口了。”“白米呢?”“去学堂了。”“哦。”穆双应了声便没了声音,因为他发现白若来神色温和,却比原来多了些疏远,那双眼睛就算看着你,也是平平淡淡没有感情,就跟看个陌生人似的。而且,静得诡异。穆双有些不安。白若来收拾好东西,走到厨房端出一碗一碟子,碗里盛着粥,碟子里是酱菜。“吃吧。”这是生平第一遭穆双被白若来伺候着,在四平镇上时,白若来可是懒得出奇,一个劲儿奴役他的。只是现在他没法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无赖样子,白若来的样子太奇怪了。果不其然,在他老实的喝完粥的时候,白若来说话了。“吃完了,就走吧。”语气平平淡淡,却是毋庸质疑。穆双从头冷到脚。“掌柜的……”白若来没让他说完就打断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事,也就该知道如今我身处怎样危险的境地,实不敢再连累了你。”“你怕我受你连累,我却不怕!我为你受了十几年煎熬,来寻你也就不在意这生死了!”穆双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心上一热,身子也回暖了。谁知白若来又缓缓说道:“你不怕,我怕。我隐居于此,不敢与人往来,是怕被人瞧出了端倪惹下麻烦。你是林家三公子,背后有着太多的干系,我也怕一日不测,反被你连累了去……”穆双呆住,这理由他是从来没想到的。他也没想到白若来会说出这样的话!白若来脸皮微红,他未曾说过如此精明计较的话,又是如此违心,难免不习惯。可有些话不得不说,有些关系不得不撇清,有些孽缘——也不得不解开。故而暗吸一口气,继续道:“更何况,你对我情深意厚我感激万分,然情这一事,终须两情相悦。如今你心中有我,可我心中没你……”“那你心中有的是谁?”穆双愤然道。白若来垂下眼帘,半晌才回道:“无人。”穆双气得笑了,“你那些话可是想了一宿的?”白若来淡淡道:“当是深思熟虑才说的。”穆双道恨极了他这副无情无欲不悲不喜的样子,真不像个人!自己昨晚诉尽衷肠掏心掏肺,他却完全无动于衷!真是怄死了!穆双狠狠盯着白若来,直盯得他脸颊发红坐立难安,而后方松了紧绷的脸皮,笑道:“我被你气走了一次,不会再被你气走第二次。”这下换白若来哑然了。穆双继续道:“掌柜的,我活不了几个十年,也不想再白白浪费几个十年,我既然三番两次栽到你手里,也就认命了,你现在心里没我,不要紧,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你会发现我的好的。就算你这辈子也发现不了我的好,那也不要紧,我还是会留在你身边的。你怕被我连累,我便断了与这尘世的关联,随你隐遁山林去!掌柜的,锦安城虽然今日安全,可到了明日,也许就变了天地,我们——一道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吧!”白若来定定的看着穆双,心思波动。穆双见自己又拨转了形势,暗自欣喜,又道:“我们离开这,你还是做你的白若来,我还是做我的穆双,我们什么都不要管了!”什么都不要管了?突然的,白若来想起了裴玉。他抬头看向门外,一直往北便是皇宫,裴玉就在那里,可是中间隔着太多路,谁也见不到谁。连他都不要管了吗?白若来的目光又染上了几分苍凉。许久之后,他才悠悠道:“让我想想吧!”这一想就是五天。五天里穆双起早贪黑往来面店,若非白若来不答应他住下,他连夜里都能黏在这。他是铁了心的准备行一出精诚所致金石为开的戏码,故而死缠烂打殷勤至极。白若来头疼的很,却也拿他没法子。他能对自己狠心,却对别人狠不下心来,更何况还是对他一往情深的穆双。穆双对他真的太好了,好的总让他想起了更多更多的往事。因为在很久以前,他也像穆双那样对一个人这般小心翼翼却又炽炽热热的好着所以他已不知该拿着怎样的面目对穆双了,之前在若来客栈,还能做个懒散的样子,顾左右而言它的应对着,可现在穆双拿捏住了他的手段,他便真无计可施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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