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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痛了,痛得都快怄出血了!他痛得不想活了,痛得只想死了!而这所有的痛都是因他而起,他便想要他陪着一起痛,一起流血!原来只是不信,哪怕秋素白提醒了也还是不信,可是现在,他不信也得信了!怪不得他听着那戏会泪流满面!怪不得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沧桑样子!怪不得他总是疏离总是拒绝!他穆双十年深情一朝诉,祸福与共定余生,若是换了常人,早就软了心动了情,可偏偏他无动于衷好似无情无意铁石心肠!却原来,不是他无情无意铁石心肠,而是这情意统统给了别人!而是他十年间早就心有所属!而这所属之人,还偏偏是那样一个人物!本以为柳暗花明终成眷属,谁知环环绕绕最后还是死路一条!痛啊!苦啊!气啊!恨啊!百般滋味在翻腾,崩溃了,疯癫了,最后统统聚上这一副利牙,想将这心头恨生吞活剥!再不要这头脑,再不要这心了!都死了罢!穆双想要化作野兽,可是他毕竟不是野兽,当他感觉到嘴里一片湿满鼻子血腥味的时候,猛然清醒了!他推开白若来,一把下了床榻。冷清清的月光下,他的目光清醒又迷茫,悲伤又绝望。看着白若来素白里衣上的血色牙印,看着他抿直了嘴不肯哼出一声疼,穆双眼泪又滚滚落下。这样一个人,他爱得要死,恨得发疯,却偏偏无可奈何!穆双又痛苦的低吼了一声,恨恨的看了白若来一眼,转身就要走。突然间想起什么,猛得顿住,转身,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当着他的面,将它撕了个粉碎。然后一拂袖,头也不回的走了。白若来听着那重重的摔门声,笑了笑,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昨夜一番折腾耗尽力气,又是辗转反侧半宿没睡,白若来第二日至午时才起了身,却也是头晕目眩,差点站不住脚跟。老五扶他坐下,看着他苍白面容,安静至极,也不发一言。两个人吃着面,沉默的可怕。老五耳聪目明,昨夜的事连听带猜明白了六七,再看到穆双连夜离去,已差不多能猜出白若来的心思了。他是准备孤注一掷了,现在不过是想撇开所有可能连累的人。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了。老五等着白若来开口,却又害怕他开口,但不管他开口说什么,都没什么用。他可不是穆双!不过穆双走得有些可惜了,本来还想着让他陪着掌柜,好让掌柜少为那裴玉牵肠挂肚!穆双虽然聒噪了点,但总不会让掌柜的受苦的。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尽如人意,穆双走了,掌柜的,也是铁了心把自己埋进这无尽的苦海里了!老五想着想着,那颗很少动的心竟有了些心烦。等了半天也没见白若来说话,老五不免又想,他定是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懒得浪费力气了。这样也好,省得麻烦。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他老五,都是乐意一路陪着的。不过如果刀山油锅只他一人闯了,换白若来一身平安,那就更好了。老五食不知味的吃着面条,开始盘算起已经想了好几日的计划。白若来不说话,是他实在太乏了,吞咽面条都辛苦,更别说开口说话了。肩膀上又疼得厉害,不过再疼,也疼不过心。抬头看向屋外,阳光明媚,倒是个大晴天,可是白若来丝毫没觉着半分温暖,只觉着浑身发冷。他想:天晴日丽,不知还有几时。天晴确实短暂,到了傍晚十分,便已变天。对面古韵斋何老板的妻子回了娘家,无人下厨,便领着儿子何川前来吃面。何川今日一整天都没见着白米,感觉奇怪,便出言询问。白若来打起精神,回说是去了亲戚家了。何川听着有些怏怏,吃个面也就没了滋味。何老板没在意儿子的失落,他吃完面抹了嘴巴,见白若来气色不好,便问:“白老弟可是身子不爽?”白若来笑了笑,只道:“多年的老毛病了。”多年老毛病,可见此病顽劣不得根治,以至于让人习以为常了,何老板明白,所以又随便问了两句便岔开了话题。想及今日听闻,又眉开眼笑道:“白老弟,你可知道今日陛下又作起了诗?”“哦?”白若来抬起眼皮,“作了什么?”何老板想了想,慢慢悠悠把诗念了出来——“沉香缭绕风飞尽,欢情淡薄几时休?出云明月化前尘,白首红颜无数愁。家国已是转身事,安知天凉不是秋。”念完又捋着修得精致的胡子叹道:“哎,话说咱们陛下这诗实在深奥,何某才疏学浅,琢磨再三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觉着悲悲戚戚哀哀怨怨不像出自帝王之手……似乎,似乎这里面还隐含着几丝失落不满的意味儿……不过听说现在咱们陛下的日子不好过哦,慕容大人可是……”意识到说的太多,何老板干笑了下,又收了话头。白若来暗自默念这几句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首诗,满是寂寥,像及了裴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那边何老板又开始说话了,“白老弟,你跟这江南白家没什么关系吧?”白若来正恍惚,听得此言心里一咯噔,抬头看向何老板,后者正拨弄着筷子,神情闲淡的很。“无甚关系,怎么?”白若来试探着问道。何老板道:“没关系便好,我就想这天下白姓挺少,我记得就南疆有白姓,江南有白姓。哎,现在这江南白家可是要遭难了!”“啊?”何老板摇头道:“据说白家要谋反,证据确凿,现在白家父子被囚禁了,白家产业也全被封了,和白家有关的人哦,都被飞鱼营监管起来了。哎呀,这飞鱼营可是相当厉害的,沾上了他们,不死也残啊,更何况还是这等要人命的大罪……哎白老弟,你这是怎么了?”白若来再次醒来,烛灯亮起,明月又高悬。屋内空无一人。他回想了下,明白是自己听闻噩耗又昏过去了。口干舌燥,支撑着下了床,摇摇晃晃走至桌边,倒了冷茶喝下,却只觉苦之又苦。——裴玉,到底还是下手了。再天真不得奢望不得了!明明狠毒之极,还要作出那般悲戚样子,太假了!太假了!竟还作了那样的诗……白若来放下茶杯,笑得支离破碎。突然间他心一悸,从头将这诗默念了遍,然后手一抖,碰翻茶杯。“啪嗒”一声,茶杯坠地,粉身碎骨。白若来仰起头,叹息。——原来如此啊!这诗,这诗,竟是个藏头诗啊!……老五闻声进来,见到的便是白若来手撑着桌面站在桌边,整个人似被抽空了力气,形销骨立,了无生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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