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皇后眼中闪过满意的笑,哀切地叹道:“好孩子,你的孝心,陛下在天有灵,定会知晓的!”梁太后“病”了,庄皇后自然要去探望,寿康宫拦得住文武百官,却拦不住后宫真正的女主人。梁太后一张老脸冷得能掉出冰渣来,沉沉问道:“你来做什么?”庄皇后礼数周全地请了安,方柔声劝道:“母后切莫太过悲伤,您若是因此有什么不妥了,叫陛下在天上如何心安呢。万望母后保重身体!”梁太后冷笑连连:“这里没外人,皇后大可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庄皇后不以为意地笑道:“如今大势所趋,天时、地利、人和,煜儿占了个全,母后何必执着不放呢?”梁太后讥讽笑道:“哀家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太子继位的!”庄皇后好奇地问道:“众皇子中,煜儿才干品性都是最适合皇位的,不知母后为什么不同意?或者母后当真如外界传闻,是为了梁家权势,才执着要自己扶持一个皇帝,从而借此把持朝政?”“大胆!”梁太后怒不可遏,狠狠一拍床铺骂道,“你这个毒妇!皇帝如今尸骨未寒,你就敢如此顶撞哀家,不将哀家放在眼里,若真让太子继位,怕这天下,没有你不敢干的事了!”庄皇后淡淡开口:“就算我小人之心好了,若不是为此,母后何至于如此激烈反对?还是煜儿当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梁太后忽然沉默了,苍老的面容上透出一丝说不出的纠结表情,像是悔恨,像是疲惫……许久,梁太后沉沉叹息,哑声答道:“煜儿是好,他们兄弟几人中,煜儿最富雄才大略,乃盛世明君之资,可坏就坏在,他有你这么一个母亲!”庄皇后眉头微蹙,静静地笑道:“哦,不知儿媳这个母亲又如何了?”梁太后摇了摇头:“你太聪明,太有野心!你有不输给男儿的才干,自来能人异士皆不甘寂寞,而你弄权的*也不低于男人!自古外戚干政,国之大祸,以往还有承恩公府可以与庄家抗衡,若太子继位,庄家势必要坐大,到时就真的无人可以压制于你了!”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担心梁家尊荣不保?庄皇后心里不以为然,她好不作为,就是为了让文武百官去逼迫太后低头,可梁太后的反对,何尝不是为了逼她许诺,保证以后不动梁家?庄皇后淡淡一笑:“母后实在多虑了!儿媳自认才干远远不如母后,母后一直为家族谋富贵,却从未给江山社稷带来过半分危害!只因皇位上坐着的,是母后的亲子,母后方竭尽一生去守护陛下的生前身后名,为陛下的江山殚精竭虑!将心比心,煜儿同样是我的亲生儿子,儿媳对煜儿的心,一如母后对先皇!”梁太后被说得哑口无言。庄皇后看她面色松动,继续说道:“母后大可以放心,只要梁家不做伤天害理违法犯纪的事,煜儿是绝对不会对梁家不利的!”梁太后叹了口气,终于默许了盛舒煜的继位。国丧未完,登基大典便轰轰烈烈地举办了。这一日天朗云淡,微风拂面,虽依然炎热,却好过头两天的沉闷。盛舒煜穿着九五之尊的龙袍,登大殿接受群臣朝拜,昭告天下,继天子位,尊先皇为文帝,生母庄皇后为圣母皇太后,立太子妃华氏为皇后,定年号太初。新皇第一次早朝,端王盛舒煊上书请奏,边关敌军来犯,望圣上恩准率军出征。盛舒煜没有当朝决定,只推说先皇还未入陵,边关战事并未吃紧,而今刚刚登基,朝中事忙,许多政务还有劳王弟等等。兄弟俩在朝上一阵扯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地宣布退朝后再议。帝都形势翻天,这一番皇位变更,少不得人心惶惶起来……☆、第97章 三把火朝堂上的事,傅清扬第一时间听说了,待盛舒煊回来,便打发忍冬去请他过来一道用饭。傅清扬命厨房做了几道他爱吃的菜,丫头们摆好碗筷,就让所有人退下了。盛舒煊拎起酒壶倒了一杯,细细品了一口笑道:“这是你亲自酿的梨花白,嗯,有一定年头了……今个儿怎么这么舍得?”傅清扬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小气吗?不过一壶酒,你若喜欢,我这儿还有母后送我的两坛桃花酿,也是上了年份的!”盛舒煊摇头笑道:“不是你亲手酿的,再好我也不稀罕!行了,说吧,有什么事?”傅清扬沉吟开口:“皇上不许你出征?”盛舒煊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也不是不许,只是自来新皇登基,总要有些兵权调动,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拥兵自重的问题。漠北那块儿,有我数年经营,如今再放我回去,岂不是任由我坐大?”傅清扬皱了皱眉:“漠北有平阳侯,除了你,朝中怕是无人能压制得了他……带兵打仗可不是小事,贸然换将,皇上就不怕军中生变吗!”盛舒煜登基之初,自然犒赏百官,大赦天下,平阳伯也已经官复原职,连爵位都升了上去。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兵权。盛舒煊漫不经心地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若真是一点都不担心,皇上就不会说再议了,怕是直接就驳了我的请奏!”傅清扬叹道:“平阳侯实在年事已高,近两年听说身子骨也不是太好,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解甲归田了……朝廷长久重文轻武,以至于现在无良将可用,到时估计还得让你带兵出征!”盛舒煊笑了笑道:“行了,难得有时间坐下来吃顿饭,别提这些烦心事了!说起来,咱们成亲至今,一直忙个不停,连一起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傅清扬想也没想,脱口笑道:“哪有什么,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夫妻……”话一出口,盛舒煊的筷子一顿,原本想夹到她碗里的菜不着痕迹的又拐回到自己嘴里,细细地狠狠地咀嚼,然后咽了下去,咬牙切齿地笑道:“说的也是,反正只是挂了个夫妻的名头……不过该装的还是得装一装,这府里眼线众多,传出去总归不好!”傅清扬毫无所觉,点了点头叹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唉,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提啊!”一顿饭,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地吃完,盛舒煊喊了丫头进来,吩咐道:“今晚不去书房办公了,明个一早将朝服送王妃这里!”丫鬟答应了一声,恭敬退下。傅清扬眉毛死死拧着,一脸不情不愿地嘟囔:“我习惯一个人睡了……要不你在外间榻上睡?”盛舒煊冷冷一哼,自顾自地解开外衣道:“我才不去,那是给丫头睡的!不习惯?反正天气暖和了,你可以打地铺啊!”傅清扬一噎,气咻咻地爬上床,裹紧被子贴着墙躺下了。傅清扬总觉得自己和盛舒煊八字不合,天生犯冲,睡一觉都跟打架似的,明明她以前睡相还算不错的,可一旦跟盛舒煊躺一块儿,夜里总要不得安生,抢完了地盘抢被子,两米多宽的大床,不管她睡前多么紧得贴着墙角,早上醒来,一准儿八爪鱼般压在盛舒煊的身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