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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寂嘴角一抽,道:“谁叫我欠那累赘的情。”班澜站在那,看了岑寂好一会。原来不过是知恩图报罢了。班澜心中轻叹了一声,转身在湖边坐了下去。风骤紧,将一泊湖水吹得皱皱巴巴。“岑七,你今天晚上的话格外多。”班澜淡淡道。岑寂经她这么一说,想了想,觉得似乎是这样。“如果是我这一刀换来的,那挨的还挺值。”班澜蜷起腿。岑寂走到她旁边坐下,道:“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班澜知道他指的是青楼。她抱着膝,忽然绕开他的问话,道:“如果我为了你改变,你会不会喜欢我。”岑寂道:“不会。”班澜道:“哈,我就知道,你还是这么干脆。”岑寂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问。”班澜道:“问得越多,心死的越快。”那一刻,岑寂忽然有一些冷,好像风吹着吹着,忽然吹进心里去了。班澜回过头,看着岑寂清癯的的侧脸,幽幽道:“岑七,以后不管我问你多少次,你都要像今天这般回答我。”岑寂不答,神情被粼粼波光晃得明灭不定。原来这就叫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班澜看着他沉默,看着他出神。许久,她道:“我银子都花了,你把我从笙歌楼强拉出来,你是不是该补偿我呢?”见她突然张口要补偿,岑寂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银两。班澜狠狠推了他一把:“我有说要你补偿银两吗?”岑寂道:“那要怎么补偿?”班澜想了想,道:“去拎几坛酒来,我们边喝边聊。”岑寂皱眉:“你有伤。”班澜不耐道:“有伤跟喝酒有关系吗?快去快去,你不去难道我去啊,你可还欠我人情呢!”岑寂面无表情地看了班澜一眼,起身离开。*******岑寂拎了几坛老酒回来的时候,见班澜侧卧在岸边睡得正香。他放下酒,脱了外衫给她披了上去,却不小心弄醒了她。班澜坐起来,眯着眼呆了一阵,看见被放在地上的酒坛才想起是怎么一回事。她起身走过去抱起一坛,塞给岑寂后,自己也拎了一坛,席地而坐。岑寂低头看向手中酒坛,道:“拿坛喝?”班澜道:“怎么,怕了?”岑寂道:“我很少喝酒。”班澜没听见似的替他拔了封腊,道:“跟你的救命恩人喝场酒,或许是你唯一报答的机会了。”岑寂抬头看班澜,班澜却不看岑寂。她抱起酒坛连喝数口,辣得她浑身泛起一阵暖流。他犹豫了一下,举坛,亦仰头灌入。几口酒下肚,岑寂觉得自己脑中紧绷的弦蓦地松懈了下来。他第一次发现酒是个好东西,让一切都能变得模模糊糊。他会不时回头看看班澜,因为班澜喝酒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有意思。岑寂不懂酒,这几坛也算不得好酒。可班澜喝得很认真,既不是大口饕餮,也不是小口细抿,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尝。她的唇角并没有留下莹亮的酒渍,辛辣的酒入口,她也不皱眉,岑寂看不出她喝酒有多享受,可又觉得喝酒对她来说是最自然不过的事。班澜回过神来,见岑寂不停地看她,便道:“干嘛这么看我?”岑寂收回眼神,道:“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上我?”他一直都在疑惑。岑寂的生命里有很多个“不”——不可妄自尊大,不可放浪形骸,不可冲动而为,不可嬉笑怒骂。可现在,他这个连感情都要自律的暗卫,却被一个纵情人间的女子所爱,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相同的地方,像天之黑白,物之正反。闻言,班澜不再看他,片刻后,道:“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一天,你发现师姐失踪后的表情没有被我看到,我就不会对那眼神念念不忘。岑七,那是我第一次嫉妒师姐,因为一个陌生的,你。”岑寂没有想到竟是如此。“或许人就喜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吧。”班澜举起酒坛,道:“为了我挖出的这份秘密,你,必须喝。”岑寂脑中有些乱,他见班澜的酒坛“咣”一声朝着自己的轻轻碰了一下,于是自己也跟着她灌了一口。良久,岑寂道:“你爱上的不过是一个眼神罢了。等你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你也会拥有的。”“是,那时我爱上的的确是一个眼神。”班澜“呵呵”一笑,“但是岑七,你记住,我不会仅仅因为一个眼神去替你挡刀子的。”岑寂一怔,还未想明白,便见班澜指着他的酒坛,道:“为了我替你挡的那刀,你,接着喝。”岑寂无法,只得举坛,仰颈而灌。大半坛酒下肚,岑寂已是晕晕乎乎。他的酒量原本就比班澜差了很多,所以当他开始眯着眼才能看清班澜的脸时,班澜终于露出了一副得逞的表情。班澜把自己的酒坛放在一边,两手一拍,道:“好了,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套话一、岑寂死死的抱着酒坛,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班澜斜睨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酒坛,见他苦着的脸,不自觉的伸手替他抚平眉间皱起的哀愁。“……默吟……”朦胧中,岑寂嘟囔了一声。班澜抿了抿唇。“啪”一声脆响,班澜给了岑寂的额头一记清脆的巴掌:“是老子摸你脑袋,不是师姐!”岑寂忽然抬起头,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寻找适才的巴掌声是哪发出来的。他沉着一张脸,下颚几根胡茬长长短短参差不齐,原本不甚大的双眼在微醺后微微眯起,一双墨眉也被酒气晕染,多少沾了些愁意。“岑七?”班澜唤道。岑寂侧过头,脸朝着班澜,像在看她,又像在看一片虚无。班澜弯起双眼,道:“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师姐的?”岑寂看着她,不答。班澜以为他醉得有些反应迟钝,便又补充道:“我师姐,温黙吟。”岑寂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很显然他捕捉到了“温黙吟”三个字。只是他依旧不答。班澜只得换了问题,道:“你从小在空山岭长大吗?”岑寂定定看着班澜,还是不答。班澜有些焦躁:“你哑巴了岑七?”岑寂竟然点了点头。班澜吓了一跳,忙夺过岑寂的酒坛查看,又抱过岑寂的头,对着月光左看右看。岑寂从她两手之中挣开,大着舌头道:“干,干嘛?”班澜粉拳一攥,怒道:“没哑巴你点头做什么?”话音未消,岑寂胃中翻起一阵恶心,一甩头一阵猛咳。由于胃里空空如也,只咳出几口酒水。班澜见状,心软了几分,拍着他的背替他舒展了一会,才道:“师姐虽然是空山老爷的女儿,但她在鱼目谷学武的那些年,很少向我说起空山岭的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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