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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一、岑寂成了空山岭最寂寞的人。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不管是谁说的,这话比长了翅膀的兔子还跑得快,不出两天,空山岭上上下下就传了个遍。寂寞?作为一名暗卫,竟然还谈寂寞?何必刚听见这句传闻时,惊讶好笑之余,忍不住想拿岑寂开开玩笑。何必原本想见了岑寂就对他说,你这厮真是矫情。可是当他看到岑寂时,他才猛然发觉,其实寂寞云云的,压根都不算什么。还未踏入小院的时候,何必便看到岑寂安静地坐在石凳上,神情很是专注。这是何必第一次来岑寂居住的小院。空山岭的暗卫虽各有居所,却相距甚远。况且空山岭护卫奴仆无数,谁是暗卫,谁不是,原本都互不相知的。何必站在小院青灰的门洞前,只一眼,便觉这小院跟岑寂本人,真是相符之极。小院里的一草一木都种的极有条理,木虽繁而不乱,草虽茂却不杂。即便是深秋天气,草木仍旧挣扎着将最后一点苍翠挥洒殆尽。“何必?”何必怔了怔,他没想到是岑寂先张口。“你怎知是我?”岑寂笑了笑:“一个无法依靠视觉的人,听力总是很容易被锻炼的异常灵敏的,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何必深以为然。他走至岑寂身边,却未坐下。岑寂侧了侧头,道:“怎么不坐?”何必道:“你让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失明了。”岑寂淡淡道:“心没有瞎,就算不得失明。”“说得好。”何必一撩袍,坐了下来。“我听见传闻了。”“什么?”“空山岭上上下下都在说,岑老爷很寂寞。”“我不寂寞。”何必挑了挑眉。他原本想如若岑寂承认,他就好好挖苦他一番。可没想到,岑寂却平静的否认了。其实他只是当时不明白罢了。很多年以后,他偶尔回想起岑寂的回答,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寂寞,就是那句“我不寂寞”。何必想了想,道:“是啊,你现在是空山老爷的姑爷,是大小姐的良人,怎么会寂寞呢。”“我是一名暗卫。”岑寂道。“我知道。”何必细长的手指轻扣着桌面。闻言,岑寂只是淡淡笑了笑,墨瞳如雾敛。何必紧盯着岑寂,他觉得奇怪,但是怎么都想不出是哪里奇怪。见何必半晌不说话,岑寂开口询问:“怎么了?”何必道:“你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看不见。”岑寂道:“谁说我什么都看不见?”何必愣了愣。“我看的清所有我想看清的,看不见那些我不想看见的。”一丝极淡的温柔,从岑寂脸上漾了开去,仿佛他真的看见了什么令他感到温暖的事物。蓦地,何必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那一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岑寂嘴角一直挂着的淡笑。岑寂不常笑,但不代表他不笑。对何必来说,岑寂脸上经年不变的只有“沉默”和“专注”两种表情。他记不住岑寂的笑,是因为岑寂的笑容,总带着莫名的萧索,片刻便夭折。可此时,岑寂身上散发的平和与宁静,连他的微笑都变得柔软了。那样的笑容,大抵是从心底开出的花吧,而那花,想来应是绯红色的吧?如此想着,何必不禁心中唏嘘。他开始明白,岑寂的寂寞,是因为他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明知道岑寂能看到的只有模糊的光影,却仍旧顺着岑寂的目光看了半晌,终于自嘲的摇摇头,道:“见心见性。你心里想看见什么,眼里自然就看得见。”“你呢?”“我怎么了?”“你看见的是什么?”何必失笑,道:“我什么都看得见。”可也什么都看不见。何必的一只手抚上的额头。他开始有些羡慕岑寂了。看见的东西越多,越不知道自己都看见了什么。何必理了理纷乱的思绪,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侧目瞥了一眼岑寂嘴角的微笑,喟叹道:“原来误会解释清楚了,会让人这般开心。”“什么误会?”岑寂顺口问道。“你和班姑娘之间的误会啊。”话落的那一刻,何必清清楚楚地从岑寂的眼中看到一丝痛楚,清晰的无法掩饰。岑寂眸色暗了暗,旋即回复一片澄明,道:“我想,最大的误会,该是我从头至尾,都以为她是真心的。”何必不由蹙眉,道:“难道她骗过你?”岑寂沉默。何必追问:“她骗了你什么?”“心。”“你说什么?”何必以为他听错了。岑寂却没给何必听明白的机会,他只是微微侧脸,对何必道:“你知道什么叫做‘多余’吗?”何必不答。因为他知道,岑寂早已深谙了那个答案。“多余,就是那颗被人骗取了的真心。”说完,岑寂竟然有些释然。他发现,人真的是一种习惯于掩耳盗铃的动物。有些话,或许在他未失明前,是如何不肯说出口的。可当他无法看见身周的一切事物时,他却觉得一些难以说出口的话,变得容易说的多。霎时,何必心中一半了然,一半疑惑。“如果你说班姑娘在骗你,那我倒真想说,你瞎了是活该。”岑寂怔了怔,没有接话。“我去鱼目谷找班姑娘的时候,她听闻你性命垂危,二话不说便和我赶往空山岭。且不说这些,她多次舍命救你,这是一个骗子能做得出来的?”“我不知道班姑娘为什么会爱上你,但我要说,你怀疑她的感情,你就不配拥有她的感情!”何必发觉自己越说越激动,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岑寂面上一片恍惚,似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疑惑什么。“你……”“是她自己说的。”岑寂淡淡打断了何必。“她说什么?”何必难掩惊讶地问道。岑寂将那日班澜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得很慢,好像随时会忘记下一句是什么。可他的话在何必听来,一字一句都像是经过痛苦的锤炼。何必听完,半晌不语。院中一时静谧如无人。“那日我带着班姑娘来空山岭找你,半道上碰见了大小姐。”许久,何必低声道。岑寂蓦地感觉这话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大小姐把我遣了开去,然后带着班姑娘走了。”何必说完,看向岑寂。他看着岑寂一直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接着又缓缓蜷起,像要握住什么,却无能为力。他以为岑寂会问些什么,可是过了许久,他都不曾开口。何必轻轻一声叹。他其实不希望岑寂去追问,因为他也不过是猜测。可他又不想岑寂再继续误会班澜,于是他紧抿着双唇,陷入沉默。“也好。”漫长的寂静后,岑寂蓦地开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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