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无尘叼着烟卷走了,连一声道别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傅时牧在出神,就算自己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去。 日子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几个月,傅时牧依旧很懒,每天天大亮了才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遇到冬日,通常天亮他睡起来的时候,流水镇的早市都结束很久了。 傅时牧也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偏偏今天不知道哪个找死的,拼了命的拍着店铺的木门。傅时牧被连声拍打的声音惊醒,侧耳听到楼下一片吵闹之声。 他穿好衣衫推开卧室的门,于是听清了店铺门外一直回荡着的两个字—— “打劫!!” 傅时牧叹气,打劫竟然先敲门,要这么客客气气的吗? 他走下楼,将大门打开,冷风嗖嗖的灌满了整个大厅。 “浮屠山的?”傅时牧皱起眉,看着那些身着黑衣头插鸡毛的悍匪,又疲惫的瞟了眼将将升起的太阳,“这也太早了吧。” “我们大庄主说山庄里缺个做桃酥的,你就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们走吧。”一个喽啰粗着嗓门道。 “你们大庄主还好吃口甜的?”傅时牧失笑。 “我才不好吃甜的!”楚三生从一群悍匪中缓缓走进铺子里,“我楚三生只好一口辣椒,小兄弟你难道忘了?” “怎会。”傅时牧笑,“既然如此,我上了山这桃酥又做给谁吃呢。” 楚三生瞪眼,“当然是做给无色山庄的大小姐了!” 傅时牧一怔,“大小姐?” 看着他诧异的神情,有些人开始忍不住偷笑,连楚三生一张凶巴巴的脸也挤出了笑纹。 傅时牧看到众人的眼神齐齐越过他的肩头,他猛的转身,看到一个姑娘正背对着他,将桌子上的笼屉翻的乱七八糟。 女子的头发很长很软,墨玉般柔润的青丝被一只钗简单的绾着。那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银钗,钗头镶着一朵炽火般酌目的红莲。 “怎么都是隔夜的?”那女子转过身,手指吧嗒吧嗒的敲着桌面,“桃酥哥哥,我想要一碟刚做好的桃酥,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傅时牧看着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眼底浮起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大小姐如果不急,可以把小的打包扛回浮屠山,这样每天早晨起来都有新鲜桃酥可吃。”傅时牧腆着笑,摆出一副巴结相讨好道。 “那敢情好。”花晏的眼神在他身后绕了一圈,又道:“不过似乎没人愿意扛你,要不你自己走?” 傅时牧回头,发现刚才那些悍匪全部一阵风似的没了。 “小的自己走。”傅时牧抄着袖口,微微哈腰。 “得了得了,一副奸人相。”花晏终于忍不住笑了,“那要跟好我,可别走丢了。”花晏背起手头一扬就朝门外走去。 傅时牧微笑着看她从自己面前走过,蓦地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喂喂,你没关门!”花晏吓了一跳。 傅时牧将头抵在她的劲间,呼吸间都是她的味道。 “没关系的,这镇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傅时牧的女人了。”他说着,双手越收越紧,生怕她跑掉似的。 “怎么才回来,我等了这么久。”傅时牧在她耳畔呢喃。 花晏叹气:“我去出家,人家不要我呢。” “人家当然不要你,明明尘缘未了,还死活要抢人家斋菜吃,哎……” “你!”花晏切齿道:“别忘了我可是佛子,那个……迷途的佛子!” “可你还没觉悟啊。”傅时牧死皮赖脸道。 “可如果有一天……” “我不怕那一天的到来。”傅时牧缓缓闭上眼。 “是吗?”花晏挑眉。 “是。”傅时牧慎重的点头。 能得到你,就给你幸福,得不到你,就护你一生一世。 如此想着,他的唇角慢慢扬起了暖心的笑。 感觉到花晏在自己怀里乱动,傅时牧道:“你动什么?” “你没关门!人家看着呢!”花晏涨红了脸。 “噢……”傅时牧放开手,绕到花晏正面,一脸奸笑,“那只要我关了门,干什么都可以喽?” 那天傅时牧的桃酥铺子整整歇业了一天,第二天铺子外便挂了“此店易主”的牌子,总之在那之后,流水镇的人再也没能吃到那口醇厚香脆的桃酥。大家都知道那桃酥小贩被浮屠山的人抢了,只不过每当说起这事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挂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番外哟 jq放送 有料的 你们懂的 【脸红…… 新文换了个q版的封面 ^_^☆、70JQ番外 最后一遍经诵完后,花晏跪坐在蒲团上发了一会呆。 每天晨起洗漱完,她都会恭恭敬敬的来到佛堂诵经,然后将功德全部回向[1]给枉死的爹,靳明,云川,甚至还有郑善德。当然也不会忘了纪怀宿。 偶尔傅时牧会笑她,说你诵经的功德平摊到那几个人身上不就没剩多少了嘛。 花晏说怎么会,诵经就如点亮一盏明灯,每个人得到的光辉都是一样的。 傅时牧也就不再说什么,因为他是整个无色山庄唯一一个理解且支持花晏这么做的人。 自从匪窝里被她搞出了一个佛堂,这叫一群土匪们想嘲笑却又不敢嘲笑。用楚三生的话来说,就是老子去打个劫还总觉得背后有菩萨的眼睛看着! 这些大家说说也就过了,倒也没有人因为一个佛堂的存在就真的不自在起来。 一阵风起,花晏才想到忘了关门,眼前的金刚经的书页被风吹得扑啦啦响。 花晏回首,目光所落之处,正写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蓦地她就怔住了。 正发愣间,忽觉身上一重,她抬头看到傅时牧给她披了件外衫,然后在她旁边坐下,道:“我看你一直在发呆。早晨天冷,还穿这么少。” 花晏两眼发亮道:“我知道什么是快乐了!” 傅时牧笑:“说说看。” 花晏道:“快乐就应该是心无所住,这样就永远没有烦恼了……哎?你做什么?”花晏没说完就被傅时牧打横里抱起来朝门外走去。 “快乐就是有老婆抱。”傅时牧邪笑着抱着花晏就往他们住的小院走去。 花晏蹙眉:“你前天不是说快乐就是每天睁眼都能看见我吗?” 傅时牧低头看她:“你不是说‘心无所住’嘛!” “混蛋心无所住不是这个意思!”花晏作势要去捶他。 傅时牧轻轻将她放到床上,然后欺身上去压住她,一脸无辜道:“那是什么意思?恳请大师赐教啊。” “就是……就是……”花晏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发现她对这句话的意思也是一知半解,“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于心无事于事无心,哎呀如果我一下子就懂了那我岂不是就大彻大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