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许久不再的称呼就这么突破了一切的防线,十日的心忽然疼痛起来。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啊,那么骄傲的朽木白哉啊,那个我曾经捧在手心里疼的孩子啊……白哉的眼神晃动起来,终于承受不住一般转身,徒留一个单薄的身影在十日的目光中。闷闷的,带着点点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不管山本总队长是怎么想的,十日,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脚步轻移,不知为何,却十分缓慢,仿若不堪重负:“为了我,也不可以留下来吗?”银白风花纱寂寞的扬起又落下,指示着风的方向,直到完全消失。十日捂着胸口,慢慢的踱出宿舍,走到那个人站立的树下。树上,是深深的指痕,树干的汁液在冷风中浸出来,有刺鼻的味道。那大滴大滴的汁液顺着树干滑下去,像泪。“白哉……”十日的指尖抚摸过那深深的指痕,轻声呢喃着。脖子上的骨质项链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十日忽然蹲下身来,抱住脚。冷冷的风中,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白哉,可是……我害怕啊……”轻轻的带着颤抖的声音犹如啜泣。背后,忽然传来清晰的温暖。宽阔的胸膛,拂过颈间的黑色发丝,还有那仿佛把两人一起包裹起来的风花纱。“十日,我喜欢你。”白哉的声音染上点点温暖的色彩,“我不是那些你带大的孩子,也不是海燕,我不会有事的。”双臂渐渐收紧,将十日越发带进自己的怀抱,低下头,白哉在他的颈间留下一个青色的啃咬痕迹。怀中的人轻轻的一阵颤抖。“白哉……”十日仰起头,抚摸着白哉如玉一般光滑的脸庞:“你要的感情我给不起。”“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白哉将手臂收得更紧,十日甚至感觉到轻微的疼痛。颈边是白哉紧紧俯下的头,温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温暖着这个冷清的夜晚。白哉一遍遍的呢喃,仿佛在安慰十日,又仿佛在安慰自己。十日侧脸,在白哉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黑亮的眼眸中显出淡淡的笑意:“白哉,我会试着去喜欢你。”最多,只能是喜欢而已,对于爱人的喜欢,不再把你当作孩子。顿了顿,十日忽然坏心的笑:“白哉,明天我就走。”埋在十日颈间的脑袋立刻抬起来。“回现世去。”十日笑着加了一句。“尸魂界太乱了,只怕你们也呆不安宁了。”小蓝终究会来找我的,那个时候我不希望你有事。白哉低下头,在十日坏笑得弯弯的唇边轻咬一口,看着十日一愣,才用手指抚过上面的血迹点了点头。十日猛的一扭头对上白哉的眼睛,满眼狡黠的捏着下巴:“啊,我果然还是很喜欢日番谷队长啊……”面前的人立刻眯了眼。回到现世巨大的如蝴蝶翅膀一样的黑色洞口张开后,十日纵身跃出,没有向身后看一眼,因为那些眷恋的人。草鹿的那座小竹屋里,布鲁轻轻的拿起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唯一的那张桌子上静静放着的一叠东西。是照片,那个让他眷恋的名为阿修罗的华美的人的照片。有凌空飞舞的,有手染鲜血的,有抚摸着银色面具娇媚的笑着的,有两人站在阳光中一前一后的……那么多,像是布鲁的记忆。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娟秀的字迹。“一岁的时候遇到布鲁。”“一岁半的时候布鲁第一次杀人,晚上会偷偷的哭。”“十八岁的时候,布鲁说自己长成了一个男子汉。”……原来,十日你一直都记得的。十日……,你已经决定离开了吗?能留下的只有记忆了……布鲁笑,明白自己在那个人心中从来都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那个人,用冷漠与血腥掩盖自己所有的温柔。十日,还会再见的,你怎么可能放得下?我怎么可能放得下。我们是永远的家人。天地之大,我只有你。十日跳出黑洞,“一不小心”正好将某个戴绿帽子的男人踩在脚下。浦源眼角抽搐的扶起自己的帽子,看向毫无悔意的人。“哟,我记得上次十日去的时候明明是骷髅头的黑洞呢~”浦源的小扇子摇啊摇,眯缝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向十日。“用久了换一下不可以吗?”十日从袖子里掏出几大瓶酒扔给浦源,浦源立刻接住,热络的靠了过来,闭合的扇子挑起十日宽大的袖子:“哟,十日san,这个袖子怎么装得下这些东西的呢?”不待十日回答,浦源又一脸奸诈的靠近十日的耳朵:“哦,其实我倒比较关心白哉小弟怎么舍得让你回来。亏我还花了那么大力气骗你去尸魂界,白哉小弟也太浪费人家的好心了。”“浦源!”十日指尖一扣,浦源怀中满当当的酒立刻就少了一瓶。不顾浦源的惊呼,十日径自拍开陈旧的封泥,浓郁的酒香立刻飘散出来,盈满鼻尖。十日冷不防的又想起那个夜晚和那个夜晚所留下的温暖。两个人的靠近总是可以温暖彼此的。舒展身体躺在破破烂烂的小杂货店,抿一口百年的老酒再递与身旁的人。阳光从木质的窗户透进来,带着温暖的气息。浦源终于也不再作怪,与十日就这么一人一口,就着同一个酒坛子对饮了起来。帽檐下的头发在阳光下泛出温暖的金色,灿烂夺目。“白哉那小子倒是个执着的人,十日,这次你恐怕是躲不过去的。”浦源盘着腿,撑着头靠在柜台上乐呵呵的道。“躲不过去,所以就不躲了。这是我自己惹上的债。”十日抿一口酒,湿润的嘴唇闪出迷人的亮泽。“浦源,为什么你们都来算计我。”浦源接酒的手一顿:“不管怎么说,我总是尸魂界的人。”“那倒也是。”十日一笑,没有责备,带着温暖的气息,将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浦源接过,哗啦啦的灌进嘴里。晶莹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进条纹和服的衣领里。“就算不能相助于尸魂界,我也会站于所有事件之外。有没有白哉,这都是我答应山本的事,不会反悔的。”十日仰起头来,惬意的眯着眼缓缓说到。“白哉他……不是……”一贯带着嬉笑的浦源忽然郑重的说到。总害怕一说晚了,就是无可挽回的错误。十日却接了嘴,嘴角带着轻缓的弧度:“我知道,那个孩子我知道,他……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怕他……太累,他背负的也不少。”转过头来,看了浦源:“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把崩玉放到露琪亚身上!”“我也是不得以,崩玉的力量并不是谁都承受得了的,十日你是最明白的。所以,我本想牺牲她一个来解决这件事的。”空空的酒坛子滚到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骨碌碌的打着旋,发出空洞的声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