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引导说:“说行,不准点头。”“说不生余裳哥哥的气了。”说完又拖着长音逗他道,“说余裳哥哥最好了。”江小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腼腆地看向余裳,抿着的嘴唇动了动。余裳紧张地屏息看着他,二人对视了足足能有一分钟,就在他以为听不到的时候,江小鱼轻轻开了口:“行。”接下来的日子,余裳除了工作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教江小鱼说话。他买了很多绘本,像带孩子似的,不厌其烦地给江小鱼……讲故事。“喜欢。”余裳指着绘本上的字说,“和我学,喜—欢—”江小鱼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笔,忍着笑意不吱声,他从没想过余裳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当时看他拿回来一摞儿童绘本,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一定可以的时候,他真的想说他已经读过高中了。但是看到余裳一本正经地教他说话,有时还会把他抱在怀里,指着绘本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读,心里又不想拆穿他,他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喜欢他的偏爱。余裳拿起笔,边写边说:“余裳哥哥,江小鱼。”写完期待地看向他。江小鱼没有说话,而是接过他手里的笔,重新一笔一划地写道:“余裳,江小鱼。”他把哥哥两个字划去了。余裳眼里带着一抹笑,他再次执起笔,在“余裳”这两个字的头顶上画了一个爱心。然后将笔递给江小鱼。江小鱼接过来,紧了紧手指,犹豫一下后,在“江小鱼”三个字的下面,也画了一个爱心并涂实了。余裳看着这个爱心问:“怎么不画在中间?”江小鱼故意写道:“什么中间?”余裳凝望他少顷,慢慢伸出小拇指,勾在他的食指上,拖着笔尖放在了“余裳”和“江小鱼”中间的空位上,然后视线顺着眼尾缓慢地挑向他。江小鱼看向他,余裳嘴角噙笑地冲他单挑下眉,像是鼓励,又像是挑衅地问他敢不敢。江小鱼抿动嘴唇,眼睛明亮地冲他一笑,接着在中间贴近“余裳”的位置画了半个爱心。画了一半后,他停下笔看向余裳,同样回了个挑衅的眼神。余裳被他的神态迷到了,他心口燥热,忍不住地凑过去就想亲他,到他嘴唇前却又顿住了。他缓缓抬着眼睛,在江小鱼的垂视下,轻轻挑开他的手指,从指缝中接过他手中的笔,然后慢慢撤了回来,低下头把江小鱼画的那一半爱心涂实了。江小鱼看着贴在余裳名字旁边的那半个红色的爱心,那么鲜艳殷实,被主人涂得满满的,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可他却突然不敢接了。他拿过余裳手中的笔,想了想在本子上写道:“谢谢。”余裳有些意外,轻声问:“谢什么?”江小鱼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道:“谢谢你,对我好。”他偏着脑袋,由下而上地看着余裳,像仰望着他的星辰,眼睛里的爱慕时隐时现。接触得越多,余裳在他心里的份量就越重,这是沉积多年的感情,未曾谋面便已根深蒂固。眼前这个男人是拯救他整个童年的恩人,是他青春时期的幻想,是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余裳哥哥。若之前只是喜欢,那现在他有一点爱上他了,这份感情一旦升华,便像水库开闸再也收不回来了。余裳看着那几个字,心里五味杂陈,他望向江小鱼,见他一脸崇拜的样子轻扯了下嘴角,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傻瓜,你是我弟弟啊。”江小鱼目光微凝,眼中掠过一抹失望。上次那件事后,余裳再也没碰过他,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也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不仅如此还像长辈一样给他科普了婚恋知识,告诉他20岁之前都算早恋,不能和别人有任何亲密行为,后来想了想又把年纪延伸到了22。他有时会想那一夜的激/情是真的吗?还是他臆/想出来的?为什么他们经历过亲密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余裳那晚哄他时是那么温柔,他深深地拥抱他,尽情地亲吻他,像对待恋人一样。可是天明以后,他又恢复了理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看不出任何痕迹。他们谁都没有迈出那一步,谁都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酒醒过后,他还是那个渔村的江小鱼,而余裳还是那个资助他收留他的余裳哥哥,仅此而已。余裳一直都很理智,对待他就像是一时兴起的消遣,他总是和他若即若离,时近时远。在家里明明对他很好很关心,让他一度觉得余裳哥哥是喜欢他的。可是出了门,或者面对他的朋友时,他又变得冷漠平淡,仿佛深怕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让他不禁怀疑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江小鱼看不透余裳的心思,又不敢问余裳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自己说也许就像余裳哥哥说的,他只是个没有血缘的弟弟而已。是自己没有认清身份,一次偷腥就对他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因此他同样退回到原地,重新恪守本分不敢越雷池一步,把对他的喜欢全都隐藏了起来。外面的喊声打断了二人的相处,不出片刻,苏离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余裳转头看向他,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这一个礼拜他几乎天天过来。苏离往沙发上一瘫,笑嘻嘻地说:“无聊啊,苏云灵回渔村办事还没回来,我妈去庙里供佛了,家里就剩我自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