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月老,能帮我的,对吗?”她抓着他的衣袖,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月老”低头半晌不语,看着她抓的紧紧的手,点点头,“在下原也是为此而来。姻缘本天定,却也会发生像你这样的意外。所谓‘月老’也正是要尽力去修正偏离的姻缘。只是……”他抬起头,苦哈哈的一笑,“只是我不过一个刚上任一百多年的新人,百年神力怎么敌得过你们千年的偏差……”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被唯羽拖进了自己的公寓。菜刀被用力的按落在菜板上的声音凶狠的起落,玉兰瓜的香气在客厅飘散开,唯羽手中切着瓜,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眉清目秀纤尘不染的青年。菜刀再一次凶狠的落下来,几乎入木三分,震得青年心里一跳,发白的脸色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请吃瓜。”“……谢,谢谢。”月老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片,吃不出味道。“你会帮我,对吧?”唯羽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动过,突然问,月老猛地被嘴里的玉兰瓜噎到。“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叫‘月老’很奇怪哎。不然叫你‘月公’?‘月仔’?”月老看看唯羽手中还没有放开的菜刀,剩下的半个玉兰瓜已经被一刀刀切成了小块。“……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你的前世在那天不要死……只要她能活下来,活过拜堂成亲那天,就可以纠正……”“咔嚓!!”一颗新的瓜被放在菜板上,一刀两半。“怎么能让她不死?”月老咽了咽口水,“……其实她阳寿未尽的,只是身受重伤之后却毫无求生意志,不愿活下去,所以只能……借魂。”“什么意思?”“和借尸还魂同一种理论,就是借另一个魂,来让她的身体继续活着……”“借谁的魂?”月老看了看那颗被“分尸”的瓜,抬起手,指指唯羽。第四章 朱羽君1藏云山庄——窗外是几时开始下雪的呢?朱羽君坐在窗前,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白皙的手掌上,化成细小的水珠。“羽君。”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门敞开着,有人掀了帘子进来,朱羽君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并没有出她的所料,便又把头搭在手臂上望着窗外发呆。沈惊涛走进了房间,看看羽君,无奈的摇头,“你还整天窝在房里,也不怕发了霉。”“不会啊。我每天都在窗边晒太阳,怎么会发霉。”晒太阳?沈惊涛走近,探头看了看天空灰灰的云层,真的很想伸手敲她的脑袋。谁不知道她每天爬在窗边,弄的跟一副小媳妇似的模样,就只盯着大门看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他将她的手从窗外拉了回来,隔着衣袖,冰凉一片。沈惊涛皱皱眉,却没有说什么。“之前得信儿说已经在路上,估计这两天就回来了。他一回来一定会先来你这里,天这么冷,不要总开着窗子。”口气淡淡的,替她关了窗。羽君依然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的脚步稍稍驻留,还是转了身,走出房间。好无聊。羽君从来也不知道,沈苍澜不在的日子,是这么的了无趣味。大院里似乎有着马车和人声响动,羽君每日在窗前望着,望了这么多日,也早望乏了,窗子已经被惊涛关了,她也懒得再开。趴在桌边,迷糊得几乎要睡过去。隐约中似乎听到了苍澜的声音……可是惊涛的声音和苍澜很像,怕是听错了罢。如惊涛所言,苍澜若是回来了,一定会先来看她的。那样想着,心思便定下来。这一日到夜里并无人再来扰她,羽君翻了翻书,早早便睡去了,却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总有中错觉,仿佛苍澜就在房门外,静静的站在那里,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一早便起,努力想要忘却那似梦似真的感觉,开了门,却被门口的惊涛唬了一跳。“做什么?一大清早的,跑人家门前吓人啊?”沈惊涛似与平日不同,也不言语,只是盯住羽君看了看。“怎么了?”羽君摸摸自己的脸,她出房前有照过铜镜的,没什么问题啊。“……羽君,我大哥……回来了。”“真的?”她拉住他的衣袖,“什么时候?在大厅里吗?”说着便转身要离去,被沈惊涛轻轻拉住,“他不在前厅。”羽君停下来看着惊涛,有些许的疑惑。“大哥昨天就回来了……现在人在别院。”初闻的欣喜已经退却,羽君从惊涛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别院?他为什么回来了却一声不吭,还特地去了不容易被她撞见的别院?他外出办事一个多月未回,先前书信频繁,这几日却突然没了消息,羽君一直不想去在意,可是惊涛那种神情,没办法让她不在意。层层的廊子原来竟有这么长,羽君进了别院,便听到一间屋里传出人声。那是她熟悉的声音,可是沈惊涛还在她后面,那么屋里的自然就是苍澜。她在门口顿了顿,心口发堵,深深呼吸几下,迈步走了进去。暖炉里的木炭有着细小的噼啪烧灼声,沈苍澜俊挺的背影府身站在床前,纱幔重重,看不清床上斜倚的人,只听到两个人低声的谈话。虽是疲惫细弱的声音,却温柔婉约,羽君的心沉了沉,呼吸似已经滞住,即使用力的喘息也挤不进半分空气。身后沈惊涛已经跟进了房间,看着羽君脚下顿了顿,微微踌躇,开口低声唤:“大哥。”沈苍澜手中端着碗,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却蓦然看到沈惊涛身前的羽君,脸色一变,手中的碗被捏紧,半碗散发着药味的褐色液体颤动一下,并没有洒出来,然而他端碗的手指却关节发白。“沈大哥?”纱幔中那温婉的声音传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扯了一下沈苍澜的衣摆,他恍若未觉,定立在原地望着羽君。……这就是他躲着她的原因吗?羽君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沈惊涛的胸膛上,惊涛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羽君。”那一步踩在沈苍澜的心上,他一颗心忽地提起,只怕她会误会了什么,不禁脱口叫她的名字。床上的人显然也听到,身子微微一顿,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沈大哥,是羽君姐姐来了吗?”脚下被幔子一绊,身形稍一踉跄便被沈苍澜伸手扶住,他将手中的碗搁在桌上,扶着那女子从纱幔中走出来。娇俏可人,那便是羽君看到那女孩的唯一印象。只是那苍白的面色与身上渗出一丝血迹的纱布让人无法不在意。羽君原是转身想走,沈惊涛放在她肩上的手却重了重,她略一犹豫,留了下来。沈苍澜似松了口气,对羽君浅浅一笑,便转头对那女孩介绍,“姝娴,这两位是我二弟沈惊涛和未婚妻朱羽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