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个恍惚,人已经被拉近身前手臂被紧紧攥住。唯羽定神,抬头一看,呼吸险些滞住。——惊涛!?那恍若隔世的脸,却带着震惊与无法置信,紧拉着唯羽不肯放松分毫。惊涛……真是惊涛?他怎么会在这里……难怪,徒生变故阿月却没有什么动作……惊涛那一双眼睛,却深沉而阴鸷得仿佛隐隐有一团火,冰冷的燃烧。唯羽突然莫名心虚,不敢看那一双眼。耳边听得惊涛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扎在皮肤上却分不清是冰冷还是焦灼。“羽君——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咧,本来好好的,这不是砸我场子么……心里犯着嘀咕,却不知自己又喃喃的念叨出来,胳膊上一紧顿时被惊涛拉近眼前,近得他炽热的气息直接逼在脸旁,“——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找了多少地方,几乎翻遍了方圆百里每一寸土地,每日只是担惊受怕只怕你有个万一,你……”左顾右盼不敢直视想要躲开,却惊觉满园的人都惊疑的注视着他们两人,坊里的人一个个都惊得合不上嘴巴,只有阿月平静依然。向阿月投去求救的目光,他起身走近,一手搭在惊涛臂上轻轻拉开。“沈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先放开,我们容后再谈。”“月公子——”惊涛的眼神猛地深沉,竟让人看着几分心悸,然而阿月依然神色如常清逸出尘,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人无法反抗。惊涛放开了唯羽,唯羽松下一口气,被这一惊,头脑也清醒许多。感到道道疑惑目光中,却有一双刺得她如芒在背些许不自在。寻去,却看见上座首位的席位上,一华衣公子玩味的注视着她,几许好奇,几许深意。唯羽不着痕迹的向旁边挪了挪,让惊涛的身子挡住那道视线。抬头,惊涛的视线却依然紧紧环绕,伸手轻抚唯羽的脸颊,仿佛寻到至宝。转瞬间目光浓腻得仿佛让人溺毙其中,找不到半分方才的阴鸷。手臂上淤红握痕还生生作痛,唯羽在这浓浓目光中,突然感到全身冰冷。那许久之前的不安感再次袭来——眼前的,可是她曾经熟悉的那个沉默隐忍的无论何时都守护在身边,让人安心的沈惊涛?三十一章 花散里6侧厅里气氛几许压抑,惊涛仿佛眼中已看不见他人,只紧紧抱了唯羽喃喃唤着“羽君”。那般低哑的声音听得只是心酸,有多久,没有人喊过她“羽君”,几乎都要以为已经走出了那场前尘旧梦。她是唯羽,不是羽君!可是心里的话惊涛却无法听见。惊涛抬了头,却不曾放开唯羽,眼睛直直的盯着阿月。“——你一直都在她身边吗?”语气森然,唯羽不明白他为何指向阿月,想要挣开,却挣不开。阿月淡然回答:“是。”沈惊涛话里的怒气隐约可见,“你在她身边,却还没有照顾好她,让她沦落舞祠!?”“惊涛!你怎么可以怪阿月,那是……”唯羽抬头,无奈被钳制得紧,只能侧了头看向阿月,却看到他投来的眼神,于是放弃。是呢,她怎么能跟惊涛说得明白?于她,当一个舞姬跟在大学里登台表演没什么不同,可是在这千年前,却是不堪。千年的鸿沟,岂是说明就能讲得清楚。她看着惊涛,还是那双深沉如渊的眼睛,玉雕似的脸,带着几分阴柔的美,这张脸明明是熟悉的,可是他的人却无端让人感到很陌生。门口处脚步声迈进,传来优雅而慵懒的嗓音,“这位就是羽君姑娘?”惊涛放开了唯羽,她看到走进房间的人,正是宴上首座的男子,白净优雅的脸庞,一身服饰虽不华丽却贵气逼人。沈惊涛低低叫了声,“香王爷。”唯羽看了看他,当今的七王爷泓香时。他只略对惊涛点点头,注意力仍放在唯羽身上。“久闻羽君姑娘香名,早先曾在臧云山庄远远见过一面……今日一见却似乎与印象中不大相似,没想到羽君姑娘还有此舞艺。”唯羽含混笑过,并不想与此人多作接触。他那双眼睛仿佛带着探究,细细看着唯羽,几近无礼,让人觉得不自在。“王爷,”惊涛略略迈前一步,挡住了唯羽,“在下方才寻到羽君,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细细了解一下,可否带羽君现行退下……”优雅浅笑,慵懒嫣然,“也好,就让羽君姑娘也暂时留在府里,我让人去安排房间,你们好好叙叙。”不待沈惊涛回答,他便已吩咐好下人,自有人来带路。惊涛执起她的手,不自然的想要抽出,却突然被用力一扯险些跌进惊涛怀中。“羽君,你在发烧!?”手紧了紧,掌中传来的异常温度让惊涛心里一紧,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我没事,那没什么的……”唯羽想要拂开额头上的手,却迎上了惊涛的目光,略怔。那满满的心痛一如她初醒来时所见的惊涛,一双眼睛深沉得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了去。唯羽别开脸不敢再看。“为什么病了还要出来……?可是,却幸好你来了……”伸手紧紧地抱了唯羽在怀里,仿佛一松手便会消失。那样深爱着,疼惜着的女孩,却在这样的地方受着委屈……喃喃的低哑声音在头顶,只听得唯羽窝心……可是即使惊涛再好,心却已不在这里。**********苍指搭脉,老郎中缓缓摇头,看不出个所以然。气弱体虚,旧病留根。只能作此结论。唯羽淡淡笑了笑,她这病,阿月都看不出个结果,还能指望这千年前的老郎中么。沈惊涛替她端了药来,仔细吹凉。时间仿佛倒退,退回她刚来到这千年前的时候,惊涛还是那个全自动喂药机,她也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唯羽。不曾有过书生,不曾有过那一段空白。唯羽笑得很安然,静静看着惊涛替她吹药,惊涛吹一勺,喂一勺,都乖乖的喝下去。“羽君,那日……是什么人将你劫离臧云山庄的?”惊涛努力的平缓着语气,让它听起来似不经心。唯羽微怔片刻,略略犹豫,低声说:“不知道,我不认得。”惊涛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到那片刻的犹豫,却只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那就算了,我们会慢慢查,你平安回来就好……别担心,等我这边的事一忙完,就带你回山庄,有孟荷在身体一定会好的。”孟荷……唯羽一想起他,便想起“鱼肉郎中”的名号,止不住想笑,却胸口一闷,竟一口甜腥混了药汁吐出来。惊涛手里的碗跌落在地上,看着被那一口棕褐混成了暗红的血迹,顿时脸上全无血色。“羽君!?你有没有哪里痛?哪里不舒服!?你等等,我再去找大夫,我们去请别的大夫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