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一走,不知沈遂会做多少‘举手之劳’。林淮竹不动声色敛走眸中的情绪,低声对沈遂道:“哥,你明日能送我去绝影峰么?”绝影峰便是林淮竹闭关修行之处。沈遂一口答应,即便林淮竹不说他也会去送。林淮竹眼睫轻扇两下,嗓音低而沉,“也不知今年还能不能像以往那样一块守岁。”他这样一说气氛伤感起来,沈遂垂眸看了一眼眉眼精致的少年,喉咙滚了滚。林淮竹亦望着沈遂,“哥……”不等林淮竹说话,沈遂无奈打断他,“别煽情了,说罢,你想我做什么?”相处这么多年,乍一要分开这么久,说一点都不舍那肯定是假话。但林淮竹这戏也太过了,让沈遂鉴茶雷达狂响。因为林淮竹本身是一个内敛的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他这么明晃晃表达不舍,只能说明他有所图谋。林淮竹黑眸漾起笑意,眼睫都跟着轻颤。沈遂不屑扬唇,就这点道行还想茶他?林淮竹侧身紧紧贴着沈遂,鼻尖在沈遂颈窝蹭了蹭。感受某个有硬度的东西,沈遂身体微僵。林淮竹什么都没说,在沈遂肩颈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便安静窝着,目光胶在沈遂身上。沈遂僵硬片刻,第一次在林淮竹没说难受的情况下主动碰他。林淮竹将脸埋到沈遂身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嘴角。-绝影峰在灵霄峰的西侧,一道粗长的玄铁链将两座陡峭的险峰连接,铁链之下是万丈深渊。稀薄的晨光中,绝影峰如一柄直插云霄的巨剑,峰崖终年刮着烈风。锁链旁边竖着一个三丈高的墨色石碑,上面只有六个字——思过、思学、思德。这六个字是玄天宗第一任掌门提的,具体为什么会写这六个字,那就是一段非常长的典故了。林淮竹站在石碑旁,玉冠束发,眉长目深,衣袂被吹得飘飞,那不沾凡尘的模样好似随时乘风而去。沈遂看了一眼峰对面那个简陋的山洞,心里越发同情林淮竹。这地方怕不是只能遮个风挡个雨,除此之外啥用处没有。但闭关本就不是给人享福的,条件清苦实属正常。沈遂有意回避林淮竹的视线,清了一下嗓子道:“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出来。”这话像是在劳改犯说的,林淮竹倒也不在意,嗯了一声。沈遂:“你过去罢,等你过去我再走。”林淮竹没说话,执起沈遂的手,用一截红缎带在他手腕上绑了一个结。沈遂问,“这是什么?”林淮竹道:“在我们家乡,祝福亲人平安就会绑这样一个结。”沈遂双目一瞪,没好气,“你当我看不出来啊,这是我束发的发带,我说以前怎么找不到,敢情被你拿了。”林淮竹丝毫不慌,“用被祝福之人的贴身物件绑平安结才有效。”沈遂一脸怀疑,“这是你瞎编的罢,这个传说我怎么没听过?”林淮竹坚持,“有的,只是你不知罢了。”沈遂抬腕看着这个显眼的结,越看越不满意,“人家都是拿红绳,你这个发带太大了。”林淮竹闻言,解下沈遂手腕的束发带,拿出一根红绳重新绑了上去。沈遂懵了。林淮竹:“这个确实好看些,以后戴着这个罢。”沈遂:“你不是说要我的贴身之物?”林淮竹纯良地看着他,“可你不喜啊。”沈遂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要说什么,林淮竹这话噎的他反驳不了。林淮竹收走了那条红发束,对沈遂道:“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沈遂:“嗯。”林淮竹不再多言,从那条粗长的锁链翩然行至绝影峰。山峰间云雾缥缈,沈遂与林淮竹隔着昭昭薄雾相视片刻。亲眼看着沈遂离去,林淮竹才进了山洞。-林淮竹离开后,沈遂一人留在流云峰多少有些孤单。自那次被林淮竹被打击后,银术在修行上更为刻苦,沈遂想见他一面都难。沈遂连胜容朔、凌道卿,之后更是势如破竹。最后沈遂真的成功摘下这届的魁首,被道晏收为徒。从流云峰搬走那日,官陨还亲自来送沈遂。“这次能成为尊上的弟子实属运气,要不然我也不会在第一第二轮遇上这样强的对手,不遇到他们,我也激发不了这么强的战意。”沈遂故意这么说,以此恶心官陨。面对沈遂凡尔赛言论,官陨目慈笑蔼,“哪里是运气,是世侄有这个实力。”“不管怎么说,多谢官叔这段时日的照顾。”沈遂叹息一声,“本来还想在这里多待些时日,好好跟官叔叙叙情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