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的心咯噔一声,在胸腔里撞得发疼。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丝丝却清楚的感觉到他要说的话……这次再做不出解药,大概就要她好看了。她心口莫名一丝慌乱,扬起头虚张声势道:“我新月会有做不出的解药么?”然后便落荒而逃。逃——她为什么要逃?摸摸心口,那慌乱的乱撞的扑通的感觉是什么?她脚下一顿,药——有效?丝丝又纠结了。她和周少的反应不同不难理解。虽然不知银勾究竟出于什么心思而将欢情散给了笑无情,但他是反对这种东西流入世间的,于是给的只有样本,药量小药效自然不足。而周少,可是捧着罐子可劲儿喝的。既然她的药没问题,为什么对暮成雪没有效果?她似乎也只能归结于个人对药的反应不同,毕竟暮成雪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她还是解决眼前要紧。丝丝这一次一头扎进屋里不吃不喝不睡就是三天,果然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虽然这次的压力有点离谱——她终于举着解药爬出房间,颤抖着交给因为担心守在外面的周少,便一头栽倒。“丝丝!丝丝!!”周少一手拿着解药一手摇着丝丝,心忧欲碎——笑无情冷眼看他们的生离死别悲情戏,走过去,弯身从周少手中拿走解药。“莲兄——”笑无情无视掉周少泪眼氤氲的目光,对寒水道:“抬新月去休息。”寒水二话不说抱起丝丝就走——这事儿本来该是笑无情亲自做的,他既然让寒水来,自然是有事要跟周少“解决”,他怎么能不知趣在这里碍眼呢。不知趣的,显然是周少。他正要跟进屋去,被笑无情揪住后脖领子直接拎回来,“你就不必去了。”周少还想说什么,一对上笑无情的脸,便只剩心跳。“莲兄……”笑无情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嘴角,“把药喝了。”周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药,飞走的理智便又回来一些,用力摇头道:“我不喝。”挑眉——不喝?“喝了不好么?不必再被外力操控感情,你也可以从新月手中解脱出来——”他可是难得有耐心去劝戒,周少却是不领情,“莲兄若是觉得丝丝不好,给你一份绝情的药你肯吃么?”这话问的笑无情微微一默,周少继续道:“就算现在的感情是因为药的关系……可是现在,此刻,我一点也不想忘记对丝丝的感情……”笑无情了了。“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周少期待的看着笑无情,等待他的理解。“既然你完全被药给迷了,自己不能做决定,我总该帮你一把——”笑无情改捏住他的下巴,在周少惊恐反抗却反抗不能的目光中,拔开瓶塞,将药灌进了他的嘴里。“唔唔——”他捂着他的嘴,“咽下去,别想吐。”周少的心还在挣扎着,即使在任何人看来他和卓丝丝都是一场闹剧,但入口的药让人有着悲伤的预感——此刻,就在这一刻,这个爱着卓丝丝不肯忘不肯放,却还同时无奈的爱着笑无情的人,却很快就要消失。永远不再存在,就如从来不曾存在。可是他真的,在这里,现在就在这里——感觉到周少不再挣扎,药已全部咽下,笑无情松了手。“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假象,日后你会感激我,周少。”这话,却唯有日后的周少才能明白。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想懂。丝丝很累很困很想一直睡下去,可是她却被饿得不得不起来吃东西。刚起身等在门口的寒水便敏锐的听到里面的响动,端了饭菜进来。丝丝见到寒水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寒水你好贤惠……已经可以出嫁了啊……”早已习惯她的寒水一如既往直接忽略,“这是公子吩咐的。”仅仅是听到“公子”两个字,她的心却微微一震——不自然的心跳,明知这只是药物作用的结果,这种矛盾只让人感觉到复杂的滋味,完全没有爱情中该有的幸福甜美。知道自己该爱他,知道自己得爱他,可是有着爱情的反应,却没有爱情的心情。只觉有些食不知味,为什么不能像周少一样干脆沉迷了,就什么都不用想。笑无情改变了很多,过去的他不会特地吩咐什么,即使心里放着,也只会想到有人会照顾她,她自己也能照顾自己而什么都不说。笑无情就是这样,别扭着,不愿让人看穿自己。“不吃了吗?”正想着,笑无情便走进屋里,正看到她举着筷子食不下咽。心跳停了停,丝丝对他笑笑,却觉得心虚——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到他,只觉得心虚。即使明知道自己中了摄魂术,自己的感情只是□控被屏蔽,但不爱就是不爱,升不起温暖亲密的感觉。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其实她和周少一样,即使是假的,这一刻却无法扭转。她抬头对笑无情笑笑,“一起吃?”笑无情坐了,寒水自然退出去。不过他只是坐着,却未动饭菜,脸上的一丝笑淡的快要看不见,“解药,你应该还有吧?”“是还有——怎么了?”“你想吃吗?”丝丝一愣,看着笑无情,却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这种假的东西,不要也罢。虽然现在并无效果,但在你无心的时候硬要生出一份心来,想必你也不会情愿,到底只会惹夏忘生那老头笑话罢了。反正我们时间有的是,总会有办法。”丝丝愣愣看着他的漫不经心和不屑,感觉到的却全然不是那回事——那种几乎能够称为体贴的东西,仿佛陌生,但其实她一直都是生活在他的纵容里。十数年水榭的生活,她都在他那漫不经心的笑容中被纵容长大。笑看他们胡闹,一面别扭着闲着无聊折腾他们,一面却又及其护短,那个她一直爱着的莲莲,是在几时将他忘记了……丝丝目光渐渐清亮,肯定道:“我要吃解药。”她不需要那种只能制造假象的东西。第三十四章 周少你还活着吗手握着解药一仰而尽时,感觉到的是轻松和解脱,却还有缠绕不去的一丝温暖。跟没有温度的心跳不同,虽然模糊得难以扑捉,那温暖却是实在的。虽然丝丝很想知道周少喝下药后情况如何,却没有人能回答她——因为自那之后周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还没有人见过。她大步走向周少房间砰磅敲门,里面全无回应。这种时候,就要动用武力了——丝丝抬脚,一脚踹飞房门,“周少,我进来了!”一进房间便有一股闷闷的霉味儿扑面而来,屋里低低的气压盘旋着,气压中心是桌前的周少忿忿着念念有词地对着折起一张纸,最后提笔在上面写下两个墨黑大字——遗书。丝丝汗了,没那么严重吧——“周少你冷静一点啊,其实你想一下,我这么如花似玉天资聪颖又有长技在身,就算爱上我也没什么可丢脸的——”看到周少抬起的目光和越发压低的阴云,她忙住口,“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也想开点啊,你死了,你的财产不都留给别人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