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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许言武安静了,谢冼却不满起来了:“陆颖怎么还不出来,合着我们这么多人就等她一个黄毛丫头了?”陆颖站在谪阳门口,手放在门上,迟疑了一会,又敲了一遍。“谪阳,起床了吗?”没有回应的声音。陆颖咬咬嘴唇,心里有些懊悔,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那么一走是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样,也该把自己的行为管住,自己的事何必给气谪阳受呢。“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昨天是我太过分了,对不起。”陆颖对着门说话,好像就有人站在门背后听一样。“其实,你讲的,我都有想过。老师用意,我心里也明白。昨天开导寒光的时候,我其实还在想:比起我来,寒光你这点委屈又算什么?我也有生气,也有愤懑。只是,谪阳,换个角度想想,老师对我不够好吗?”“老师知道我有能力打开花山内库的时候我已经十二岁了。可是之前她已经养了我近六年时间,从最开始喂药喂饭,后来教我读书习字。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应该都是毫无其他意图的吧?后来收我为弟子,为我造势铺路,将我选为花山书院的接任人,全心全意为我的未来打算,这也是没有其他意图的吧?”“她走了以后,阴差阳错的做了皇帝。老师年少在宫中不得意,并没有多少可信可用的人手。花山书院她精心经营了十五年,可最后又把这些都留给了我。如果不是老师留下的这些心血,你觉得我当时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说出来的话,真的能够让花山书院上下这么多人信服吗?代老,还有三部主事,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夫子,她们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的贤士能人。纵然她们通通没有上位之心,却也不一定要我这个小丫头捧上台吧——若不是老师的指示和安排,我又怎么能赢得时间,掌控花山呢?”花山书院在大燕地位超然,不为朝廷所控。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不违反花山精神的前提下,一个人若有着强悍的领导力,也是能够控制相当多的事务的。所以,李凤亭才能够在自己离开之后,保证自己的影响力能够持续保护当时尚未成熟的陆颖。而花山书院的独立性又保证陆颖一旦成长起来,就会慢慢将这股影响力消磨,把花山书院打上她自己的烙印。“如今老师手下的亲信,多数是从康王府才跟着她的人,少数是朝廷中的清流派。严格来说,没有一个是她自己亲手培养的心腹。面对一个内乱和天灾交加的乱摊子,老师的担子难道不够重?老师其实心里肯定是希望我去帮她。可她登基之后,我一直窝在花山不肯进京。老师也不强求,由我有一天拖一天。我打开了花山内库,却没有给她直言片语,老师也只字不提。我为着自己逍遥快活,不肯留在京里,也不过是仗着老师对我没办法。”“后来,老师派我去西北。去了不久我就明白,老师是在逼我。她了解我——她其实什么都没做,也不用做。她只消把我往那个地方一放,我就得自己陷下去。”“你说的对,不是游川也会是其他人——西北是个随时随地都会死人的地方,也许王六会为保护我而丧命,也许江寒会就在我眼前阵亡,还有很多人,很多人……只要我在西北一天,我怎么会看不到那些鲜血和断肢,听不见那些呻吟和惨叫。”“……终有一天,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谪阳,其实你不用为我生气。老师算计我也不是第一次,却从来没有害过我。她不过在提醒我,躲在花山是没有用的,逃避责任是没有用的。我不管老师是不是早就有这个企图或者打算,但她既然坐上了帝王的位置,就必须履行一个帝王的职责。她同样也有很多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因为是我,她已经在很多地方违背了一个做皇帝的准则了,我不能太自私了。”陆颖五指扣着门板,额头抵着手背,低声道:“谪阳,我明白你的心意。开内库这个决定让我是很痛苦,可是,难道不开就可以不痛苦了吗?”不管如何,死的那个人是游川。门吱呀一声开了,谪阳双手扶着门边,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站着。两人对望着,眼神皆是复杂。陆颖知道谪阳不会真的不管她,她也不会真的生谪阳的气。他们从那小就彼此认识,在谪阳眼里,她还是那个会哭会说傻话的大娃娃,在她眼里,谪阳也还是那个冷着一张脸却从来不拒绝她的小少年。谪阳念书,陆颖习字。谪阳舞剑,陆颖堆雪。念慈观里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是两人无法替代的岁月纠葛,是心还在纯净如水的年纪不能分割的依赖。陆颖伸手,替他抿好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目光从他白皙的耳垂移到他明若宝珠的眼眸,那眼眸也正望着自己,里面清晰地倒影着一个小小的陆颖。“谪阳。”陆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想叫他的名字,还是想发出一声叹息。——若当初谪阳选的不是我,或许,现在会很快乐吧。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又立刻被她心里另一股强力翻出来的躁动情绪掐熄:发什么傻,谪阳只能是她的!手滑落下来,握住他垂在身边的手,向自己拉过来。一拉没拉动。谪阳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但全身都透着抗拒和愤怒的气息。陆颖脸色猛得阴沉下来,声音突然变得极冷,冷得令谪阳心里发颤:“你在想什么?”谪阳侧过头,不看她。陆颖心里猛得收紧,脊椎好像被一根针戳进去,疼痛顺着脉络一直传递到指尖。这疼痛反仿佛是唤醒了她心底沉睡的一头野兽,刺激了它本来就不够温顺的性子。野兽抖了抖毛,一拱身,就裂开獠牙扑了过来。陆颖觉得自己脑子里一根弦断了,她握着谪阳的手突然用力,将他推压在门上。谪阳猝不及防下没能来得及将陆颖推开,反应过来后,陆颖已经贴面吻了过来。这不是陆颖的吻。陆颖的吻向来是轻柔的,缠绵的,带着令人心醉的流连,藏着她本人都不自知的撩拨,是让他心痒难耐的那种特有的矜持。此刻却是充满蛮横的占有欲,狂暴如同龙卷风的劫掠,不是顺从就是死的霸道态度。以前在他面前的温文儒雅、婉转旖旎的一面仿佛都是虚构的假象,此刻被不留余地的一把撕下:白茫茫一片,只剩下,□裸的控制欲。她要他的屈从,要他低头。他谪阳岂是由别人搓圆揉扁,逆来顺受的性子?直觉地想把压在身上的人扔出去,可是他的手指触到她的身体,就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一样,无论主人怎么催逼,都不肯再动一动。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提醒:这个人,是陆颖。不是别人。谪阳感觉到身体逐渐被陆颖的气息入侵,这气息仿佛具有腐蚀性,一点点的消融着他的抗拒的信心和执着,软化着他的毅力。经不起的诱惑就在他面前,喜欢的人就在他身边,那个想拒绝的话融化在喉咙里,想推开的手也变得无力,自命天下第一的内力仿佛被下了散功药一样在丹田软趴趴的蹲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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