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对两次霸占我床的柳生自言自语道:“你觉不觉得无聊?无聊吧,躺了三天了怎么能不无聊?我来唱首歌你听听吧。”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我轻声的唱了起来。“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啊鲁冰花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花鲁冰花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当手中握住繁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一切都会变卦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来回的唱 ”我一遍又一遍,轻声的唱着,怕吵醒她,又希望吵醒她。我太专著于为她擦拭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其他声音陆续的加入,和起我的歌声。和我一样都是小声的唱着,唱着……“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啊鲁冰花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花鲁冰花”等我发现的时候,整个军医部和伤兵营都响起了同样轻柔的旋律,好象长着很大很长翅膀的夜鸟一样在军营上方,盘旋,不愿离去。我微怔之下,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柳生,不期然看见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柳生竟然在半夜里醒了过来,她的身体依旧不能动,眼珠却向我转了过来。我忙伏下身,小声道:“怎么,身体觉得怎样?”柳生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攒了很久很久的力气,才发出微弱的声音:“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还有哥……哥,他一个人,很艰难,等我回去——”我握紧她的手:“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活起来!我素华衣要救的人,阎王也不敢收。你要是给我死了,就算躲到十八层地狱,我也照样把你翻出来!!”柳生听了,脸上露出梦幻的笑容:“我会活……起来的,当队长,然后当将军……那样俸禄就很多,我哥哥等……我,还在等……我寄钱,我是哥哥一手……养大的……我……有一个外甥,叫七……七柳,六岁了,很可爱,很聪明……”我喂她喝了一点水:“你会当队长,然后当将军。买一所漂亮大房子,和哥哥,外甥一起生活,每天都很开心……”柳生眼睛转了过来,一瞬间发出奇异的光,却没有焦距:“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回去了……我觉得,我……好象已经……好了很多了……”“真的。”我泪流满面。柳生在黎明前死去。第 69 章进入辽楚开战第十天,一个人来到大楚军营。秦王楚风。显然,皇帝对这场战争的局势开始着急了。楚风接到圣旨,前来督战,另一方面也算是增长士气。楚风的到来,受到很多人的欢迎。即使不问,我也看得出来,她曾经是这里的常客。有伤兵告诉我,秦王在还是少女的时代,就参与了几场不小的对辽战役,因为人豪爽大度,有勇有谋,很得人心。直到现在的太女名分被确定后,而楚风又被封为秦王,为了避闲,才脱离了军队。但是这里依旧有很多人念着她的好。一个在大楚军队中拥有很高威望的亲王,一个是未来国君现在的太女,两人关系不融洽,而亲王看起来并不是甘为人下的主。我暗忖,大楚的安稳日子,只怕也是到了尽头。如果她有心取而代之,就必须让自己始终站在道德的高峰,取得舆论的支持,方能名正言顺的达到目的。在京城的时候,楚风曾就想尽办法拉拢仕林,仅就这一点,她的居心就昭然可见。身为一国大将军的萧敬平虽然在大节上与秦王保持距离,但是就楚风能让雪衣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而争取我,就说明萧敬平其实早就站好了楚风的队伍。雪衣是萧敬平唯一的儿子,他与楚风青梅竹马,又一直走的很近,在众人眼中,只怕是未来的秦王正君唯一人选——萧雪衣嫁给秦王楚风,不管她们自己的意愿如何,却是秦王府的势力和大将军的军队眼中的天作之合,众望所归。我的心抖了一下,雪衣,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楚风对我在出现在军医部并没有露出很多惊讶之色。显然早有人把我的一切告之她了。这让我很不爽,尽管以前不愿意多想,但是人在事实面前总是有许多的无奈。她来巡视军医部的时候,我正在给一名伤兵包扎。我正想什么时候可能碰上她,起身后,却见她站在伤兵房另一边和二三个老兵亲切的说话,就好象老乡久别后又重逢一样。萧炎和霍宝山站在她的身后。楚风结束了谈话,眼睛转向我,依旧是和煦的如同春日阳光的目光,笑道;“素先生果然高才,不但文才冠绝京城,医术高超也是超乎本王的想象。”我不知道怎的,觉得她的眼睛里好象藏着潜台词,好象在看一个整天围着她的未婚夫君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而且还只是其中之一。心微微的刺痛,好象有一只狰狞的毒蛇在啃嗜我的心。我淡淡的望了她一眼,礼数无缺的行了一礼,平静的吩咐药童要准备的药方,便从她身边走过。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秦王如果在到来后,楚军在战场上还未有所起色,她这秦王也就白当了。之后的战况更加激烈了,作为始终处在战场后方的我似乎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可从送到军医部来的伤兵数量急剧增加,伤情越发严重来看,这种推断,应该是没有错的。我与弓蓝商量后,弓蓝向萧炎提出从附近的城镇紧急征召几名大夫作为临时军医,这才勉强能够处理过来。现在的我顶着名副其实的两只黑眼圈在伤兵营里忙碌,当然如此状况的不只我一人。正在查阅伤兵的宗卷——实际也没有多少可查的,瘟疫基本已经断根,而现在的军医部里,已经忙的没有人有时间记录伤情了。外面传来喧哗。我皱了皱眉头,走了出去,发现有不少士兵从伤兵房走了出来,两边还有士兵排队守侯。我问我帐边的士兵:“发生什么事情了?”士兵见我亲自出来询问,忙道:“是炎将军的命令,轻伤士兵全部到自己的岗位报道!”也就是说,现在的军队已经出现严重的战斗力缺口。我看见一个手上还绑着固定上肢用模板的士兵也站在了队伍里,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绷带上还带着血迹……她们的脸,一片黯然。我心底的怒火噌噌上蹿。大步走过去,占在了伤兵的前面,堵住去路。我愤然大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