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里子因为要继承家业不会上大学了,高中毕业之后肯定没时间大家再这样聚在一起,想到还有一年不到就各奔东西心里就难受。”“知道现阶段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所以根本就不想去顾虑爱情什么的,然后狐狸一会短信一会电话就会觉得很烦啊。”“不想被喜欢,不想有压力,不想承担那份回应不了的感情。所以…那个时候听到他一直说什么我喜欢你,一直憋着的烦躁就都爆发出来了…”“明明不是他的错的,结果却被我当成发泄对象了。”“津,我好累。”面带倦色的少女躺倒在初凉津的床上,翻身趴下用被子捂住自己。其实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小事都不放在心上,认为自己可以应付。但是当所有恼人的小情绪都汇聚到了一起,压在心里的不满和烦躁就越来越明显。最终被某个导火线点燃,爆炸。而最受伤的人,无疑就是中心源。看了一眼倒在自己床上熟睡的初凉雪,初凉津摇了摇头,给少女掖了掖被角便下楼整理资料。======================================================================仁王雅治走出社办前,给欲言又止的幸村精市留下了一句“噗哩,抱歉啊部长,我觉得需要冷静一下的,可能不止猫咪一个人呢。”而这边亲眼目睹了两人闹翻的网球部众人,一时气氛僵硬到不行。偌大的一个网球社社办,却是静谧地仿佛连空气都不再流通。逃离似地走了很远很远,等仁王雅治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似乎是冰帝的樱花林。五月中旬的樱花早已不在东京盛开,没有了粉嫩一片的樱树相互交错连接,硬生生地用叶片挡下了大片大片刺目的阳光。随手找了个树干倚靠着坐下,仁王雅治伸出手掌放在眼前,阳光透过指间的缝隙洒下,一点一滴的温热传开。【好难受,胸口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将眼前的手掌紧紧握住成拳,透过指缝洒在身上的阳光瞬间消失。【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说的】松开了紧握的拳,仁王雅治顿了顿,最终把手从半空中收了回来。“可恶!什么同情可怜,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呢!”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一拳,仁王雅治此时的声音有些暗哑沙沉。其实他是知道的,初凉雪已经放下他了。那双鸽子灰的瞳仁从来不会骗人,不肯相信的只是他仁王雅治一个人而已。曾经那么深刻的爱恋,他不愿意承认初凉雪就那么把那段感情轻易放手。可事实上,她的确做到了,并且,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干净漂亮地抽了身。等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那个名为初凉雪的沼泽时,那个少女已经从另一个沼泽里爬起,只留他一人继续沦陷,永无止境。仁王雅治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次一次的打击和回绝都不足以让他决心从泥潭中抽身,那份可以淹没一切的感情愈发汹涌,而他却舍不得去抑制它的泛滥。闭上眼睛,初凉雪一次次推开他的样子都还历历在目。情人节的晚上,她说【无法长久的恋爱,我不想谈】周五的回家路上,她说【放弃吧,雅治,不要坚持了】而就在刚才,她对他下了最后通牒——【求你了,狐狸,放过我】【不要让我讨厌你】——你让我觉得很烦,再这样下去我会开始讨厌你的胡搅蛮缠。这样绝情的话,她竟真的说出了口。树林外还能隐隐听到学园祭欢闹的声音,愉悦的气氛和此处的寂寥形成鲜明反差。仁王雅治背靠树干,仰起了头,圆点状的阳光透过叶片径直洒出一条光带,看起来很温暖,但事实上不过只是斑驳光影罢了。初凉雪的火气来得很莫名,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那一句惹得她如此生气莫名,无措,心慌,一瞬间什么心情都有。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更甚者应该是说初凉雪从不舍得真的对自己生气她惯坏了他,所以当那个少女真的发了脾气,他竟是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离开,毫无办法。仔细回想着自己之前的每一句话,仁王雅治试图找到惹恼了初凉雪的原因【仁王君,你的答案我可以理解为模范情侣要复合了嘛?还是说只是你单方面的追求?】【后者哟】——那一瞬间她在怔楞,似乎为他的答案所感到不可置信。然后就失了神,盯着自己的题板没有移开过目光。再然后呢?【那时候是我的错我承认,所以现在想要弥补也不可以?】【谢谢学长的好意,我替姐姐代为接收并拒绝】——他说想弥补,她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然后初凉津就快速地反驳了自己的话语。【初凉津!我只是喜欢她而已,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死缠烂打的是仁王学长吧?更何况姐姐有婚约,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他记得初凉雪是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们的掐架的。可恶,没有头绪啊!明明没有说什么会惹她生气的话,为什么这么突然地就闹僵了呢?没理由的,初凉雪没理由会无缘无故生气的啊,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漏掉了,一定是的!她说想回家,拉着初凉津走人。然后自己一时情急就跑到门口拉住了她。她说【雅治,放手】,他没放。后来她执意要走,自己就把她拉到怀里紧抱不放。明明那个时候还没什么的,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太大的放抗。可为什么会突然推开他,生气到红了眼眶呢?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我喜欢你!以前的一切都当我做错了好不好?拜托你不要用这种态度折磨我啊初凉雪!】是了,没错。她就是在这句话之后蓦然推开他的。他喜欢她啊,仁王雅治喜欢初凉雪,难道自己有哪里说错了嘛?!混蛋,可恶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啊!到底是…哪里…等…等等…喜欢?他喜欢她?【我喜欢你】?——我只是喜欢她而已!——够了!——我喜欢你!——放开我!蓦然,仁王雅治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四周的温度骤降。她因为他喜欢他而生气。初凉雪在介意,在介意他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为什么?她在害怕什么,在忌惮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听到他这么说,是不想让别人听见嘛?那么,是谁?初凉雪在介意他对她的告白被谁听见?她在乎谁会误会他们的关系?一瞬间,答案明朗了起来。——芥川慈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