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喂。”“恩。”然后就是沉默。仁王雅治并不知道自己在此刻给少女打电话的意义在何,只是有这个念头,于是身体就付诸了行动。他喂了一句,她恩了一声,之后就没话可说。站在少年百米开外的身后,初凉雪没有意愿通着电话过去找他,同样也没有意愿掐断电话直接走人。于她而言,这样的距离很好,也很合适。不远不近,不暧昧不疏离。她不是公主,所以自然用不着骑士来拯救。“约定,还记得嘛?”良久,电话对面传来仁王雅治干涩的问句。“如果你是指去看海那个的话,我记得。”少女看到那个身影有轻微的颤动,然后便是仁王雅治听不出悲喜的声音,“可是,你没来呢。”“……恩。”沉默了些许时候,初凉雪再次开口,“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雪,我在海边。”“还有,我很想你。”和初凉雪淡漠的回答彻头彻尾没有联系的两句话,让少女听得有些眼睛发酸。调整了呼吸频率,初凉雪硬生生地把眼眶的温热忍了下去。最后吐出的,是公式化的一句贺词。“地区决赛胜利,恭喜你。”“公主殿下果然还在和王子在一起了嘛?”“全国大赛上,冰帝不会示弱的。”莫名其妙的对话,两个人都不愿意就着对方的话题继续。“我现在来东京找你,好不好?”“就算是无敌双打,小亮和凤君也不会输。”固执己见的问答,一个倾吐恋情,一个拒绝关心。“你有时候偏执得让我难办。”“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最后的总结语毫不意外,他苦笑,她淡漠。“你一定要把所有话题都转向公事?”叹了口气,仁王雅治苦恼地抓了抓自己头发。“是你提的私事话题太过敏感。”初凉雪的回答不带一丝起伏。“你说你记得约定的,可是三年你都没来过。”听见仁王雅治的话,初凉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她怎么说?其实自己每次都有来,只是似乎两个人的时间差错开地太过微妙?“雅治,所谓的约定,记得并不代表一定要去履行。”所以你就当做我没有来过,从来没有。两年前在这里哭的人不是我,一年前在这里等的人不是我,现在站在你身后的人,同样也不是我。“你在哪里?”“东京。”“我有听到水声。”“和慈郎他们在水上公园。”电话对面顿了顿,然后传来略微压抑的声线,“骗你的。其实我听到你声音了。”“我们在通电话。”少女试图掩盖某个事实。“告诉我,你在我后面对不对?”仁王雅治突然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狐狸,别自欺欺人。”初凉雪微微阖上双眼,语气依旧平淡如初。银发少年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起身,转过身后果然看见那个黑色长发的少女站在公路堤坝边,距离自己不过百米。“我确定我眼前的人不是幻觉。”仁王雅治对着初凉雪笑得灿烂,阳光照在海面上水光洌滟。“有时候我很讨厌你敏锐过头的感觉。”看着笔直朝自己走来的少年,初凉雪说了最后一句便挂断电话。仁王雅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心里有个地方被填得很满。也许她只是一时兴起才想到要来这里,也可能只是顺便路过才停下脚步驻足而立,但无论如何,她现在就在自己眼前。那么真实。所以说,自己要的真的不多。只是你的存在,就足以让我满足。在袋中摸索了一会,仁王雅治拿出一根坠着银环的项链,笑着对初凉雪说:“给你,物归原主。”少女盯着银发少年手中的物件看了很久,说道:“不用了,已经没有留着的意义了。”“噗哩,就当是留着怀念初恋咯。”“拉开窗帘就能看到的初恋,实在用不着睹物思人这种戏码。”初凉雪的坚持让仁王雅治再次挫败,认命似地解开搭扣,少年上前一步直接为少女带上项链。手臂磨蹭发丝的感触有些略痒,突然环上自己的气息让初凉雪不禁想要退后。“别动。”仁王雅治一句话,便让少女驻足原地。真是可怕的行为,她竟对他习惯性纵容。冰凉的触感落在颈间,陌生地已经毫无印象的感觉。其实这真的不能怪她,自从褪下这根坠着戒指的项链,她并没有再带过任何饰品。而当初带着它时的心情,她也已经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在仁王雅治离开的瞬间,初凉雪伸手去解开的举动,真的并不突兀。“不要拿。”少年的话让少女的手停在半空。“给我理由。”“至少在我现在的视线所及范围内,不要拿下来。”仁王雅治说得风轻云淡,但初凉雪却能在他眼中看到某种莫名的坚持。“…那我现在就回去。”“啊…路上小心。”看着少女转身离开的背影,仁王雅治只是苦笑着挥手。口袋里另外一枚男戒尚且温存,只是不知道她颈间的女戒最后会不会被她丢弃。======================================================================“我回来了。”“欢迎回家。”坐在沙发上的初凉津随口回了自家姐姐一句,顺手又换了一个电视频道继续看着。少女脱下鞋子后径直跑到茶几边上,抱起抱枕窝在少年边上一起看着娱乐新闻。“唔,果然还在家里舒服,外面热死了啦。”“当心得空调病啊,姐姐。”“才不会呢,我身体倍儿棒=v=”无奈地瞥了一眼初凉雪,初凉津正准备说什么,却眼尖地看见了自家姐姐颈间的某物。伸手勾起链子,少年皱了皱眉问道,“姐,这是什么?别告诉我是仁王雅治给你的。”“不是,回家路上精品店里700日元买的。”有些心虚地别过了头,初凉雪故作镇定地解释。“真的?那发票呢?”“才700日元的东西谁会记得拿发票啦!”慌慌张张地把抱枕塞到初凉津怀里,少女留下一句我做作业去了,便径直上了楼。拍了拍胸,初凉雪不禁对自家弟弟敏锐的感觉有些后怕。她不知道自己这么紧张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单纯地不希望初凉津把项链丢掉罢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小女生情怀,初恋纪念什么的能留着便想要留着。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在仁王雅治面前会拼劲全力去伪装,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意了。冷言冷语地对待,不温不火的态度。就连各种行为举止都下意识地带着伤人的刺,强硬到偏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