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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下车。”三秀说着。但是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热心的蒙古女人本来担忧她的安全,不愿答应。但三秀执意要下车。女人只好点燃了火把递给她,又用生硬的蒙古话告诉她,若无处歇脚,便到她的家里来。三秀胡乱答应了。牛车就远了。三秀低着头,沿着泥泞的路走着,走着。仰起头来,星星已经出来了,照着空中未散的水汽,朦朦胧胧的一片。忽然,她看见前面树着一间茅草房。借着手里的火把,可以看见门口有破烂的旗子,正在雨后的微风里摆动着。看样子像是酒馆或者茶摊。为什么这里会有茶摊?她不明白,于是尝试着走近那里,往门缝里面窥视。门缝里是一片漆黑,似乎有一点热气,但并没有人的动静。是店家睡着了吗?恐惧突然从黑暗里窜出来,攫住了她。直觉告诉她父亲一定就在这里面,但她又不知为何全身蚀骨的寒冷。“店家在吗?”她小声的喊着。没有人回应。她往门上推去。潮湿的门,发出了沉闷的吱嘎声,开了。于是她用火把向里面照去,还是不见人。于是她点起桌上的灯。这时她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慌忙往地上一照。刚一看清,她便惊呼了一声:“爹爹!”男子安静的躺在桌腿边上,身上四处是染血的伤口。他脸上的假发与胡须都已被扯去,现出了林庆福的脸,双目闭着。三秀跌坐在地,痛苦的悲呼着,双手攥住头发撕扯。“为什么?我们现在的生活不好么?一家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报仇,为什么要抛下女儿?”躺在地上的林庆福,也不能给她任何回答。三秀也就不再问了,坐在地上,呆呆的。时间静止了。就在这时,她感到脖子后面有点热热的。于是她迟钝的把头转了过去。一张脸。马的脸。白马硕大的黑鼻孔,将热气直喷到她脸上。三秀仔细一看,这马竟然拴在屋中。她以前从来没见过将马拴在茶摊里的。“真是巧啊,都被你看见了。”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说道。不花特穆尔原本坐在尸首不远处的地上,此时握着染血的刀子,朝三秀走来。三秀愤恨的望着不花。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你要杀了我灭口么?”她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来之前已经让瓶娘在家中等我。她若等不到我,就会寻到这里来。你就算杀了我,也是没用的。”不花笑了:“瓶娘?你是在说梦话吧。”他突然一手抓住了三秀的手臂,另一只手夺过火把扔到了水缸中,那火光顿时熄了。在三秀还未回过神的当口,他便伸手去摸三秀的脸。三秀欲挣脱他的控制,但不花抓住他的那只手就如抓住猎物的鹰爪一般牢,挣脱不得。于是她往不花的胳臂上狠命咬去。不想蒙古人的摔跤是极好的,不花只是抓紧了三秀的手臂稍一转身,三秀就扑了个空,转眼间身上就挨了十几下拳脚,五脏六腑都震动了,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面上。绝不能死在这里!她忍痛想爬起来逃走,谁知手刚一扶住地面,就被不花踩住了。不花是并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那脚尖狠狠的碾过来,碾过去。三秀拈惯兰花指的五指钻心的疼着。但她绝不喊痛。她一面口中大骂,一面抬脚往不花的要害踢去。以三秀的工夫,平日里随便能踢得笔直。奈何这天穿的衣裙,根本不能让她踢那么高,反而让不花抓住了她的脚。这下她真的动弹不得了。不花握着三秀的小脚,脸上现出诡秘的笑容。“你快杀了我!”三秀含恨盯着不花道。“莫淘气。唱个曲儿助兴吧?”不花依旧无耻的笑着。三秀一口痰啐到他的脸上。不花依旧没有愤怒。两方对峙中有绝对优势的人,是绝不会被对方的举动激怒的。“性子好刚烈啊。我都有点怕了。”他眼睛一转,“你还是个雏儿吧?听说汉人女子被□便会去寻死?”霜雪般的刀尖,带着幽蓝的光轻轻划过三秀的衣扣。水红色的比甲被刀尖挑开,里面洁白的里衣露了出来,白得就像无人走过的雪地。他再挑断裙上的衣带,藕色的长裙亦是无声委地。“我定杀了你!就算我不杀你,老天也会代我杀了你!”不花笑道:“还杀呢?我是不会杀你的。等你醒过来,自己杀自己吧!”未等三秀骂上几句,他便用刀柄向三秀的头上猛然一击。一声闷哼,三秀的身体便软绵绵的倒下了,再不动弹。☆、第 49 章“已经三天了。”祝双成忧愁的望了一眼窗外,对身边的丈夫何大有说道。何大有默不作声的往炉灶里填着柴禾。烟火呛得他直咳嗽。自从介福班解散,他就变得比从前沉默多了。虽不说话,他心里的痛苦却一点也不比妻子少。外面又有人在骂了。他只当没有听见。自三天前起,窗口就不曾一日断绝了骂声。往常街上喜欢顺手牵羊,调戏良家的小混混,收受了赵王府的钱财,每日在如意班外詈骂不绝。这如意班的班主,一向是个好性格的,却从未碰见这样的阵仗。即便口上不说,心里也早已与何氏夫妇有了隔阂。夫妇两人惟有每天道歉而已。这都是因为三天前,那件震惊梨园的惨事,林家父女的惨案。他忘不了那天凌晨,天还未亮。他被打门声惊醒,而双成和腹中的孩子一起在黑甜的梦里。叫吉达的人来了,在何大有记忆里就是那个神秘的朱公子的随从,驾着一辆车,带着悲哀的气息。吉达说林老板死在了城外,现在还不能运回来。突闻凶信,何大有悲恸之余,连忙问三秀在哪里。吉达才说车里就是三秀,情况很不好。吉达的汉话有点结巴,何大有不耐烦了,不顾他阻拦,一把拉开了车帘,头脑顿时“嗡”的一响。他看见三秀一丝未挂的裹在毯子里,完全昏迷着。吉达说他没找到三秀的衣服,不知到哪里去了。异族人走后,夫妇二人就立即去报官。二人当然知道,这滔天大案,只有不花做得出来。然而如此明白的事实,官府却以证据不足的理由把二人拒在大门之外,并威胁若还要告,便要治二人的诬告之罪。上天无门,夫妇二人只好先去水仙庙收拾了师父和三秀的东西。不过,这案子确实有些不可解的谜团。那个叫吉达的异族人说是看到了曾交给三秀的夜光风筝,这才找到了事发地点。但是风筝又是谁放起来的呢?何大有还记得,异族人走后的第二天,朱公子就来了。他提出要去内室看望三秀,何大有和祝双成答应了。朱公子拉着三秀的手,问了她很多话。问她那天到底见到了什么,怎么走到那茶摊的。而三秀闭着眼睛,只能说些呓语。双成很反对朱公子这样,但朱公子说是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不得不问。但三秀只能哼一支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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