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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奈今天身体累到发软,她双手撑着膝盖, 剧烈的呼吸。陆沉水已经开始做跑后的拉筋运动, 她强撑着做完, 累得站不住。“不行,我得坐会。”林莫奈说着,已经有点腿软地要往台阶上坐。陆沉水一把拽住她,靠在自己身上:“靠着我,现在坐下腿容易抽筋。”他气息很稳,林莫奈跟他不是一个段位的,她确实没力气了,整个人靠在他胸口。陆沉水扶着她慢慢转半圈,避开风口。林莫奈闭着眼睛,耳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是谁的。山城的春风,比南方凛冽。风呼啸穿过,她的发丝被吹得乱了些,落在脸上很痒,她实在没力气动。她感觉到陆沉水好像抬手了,作乱的发丝,被他捋顺掖到耳后,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今天很累。”林莫奈含糊地嗯一声,她现在腿部神经直突突,有点恶心,一句话都不想说。两人站在干枯树枝下,风卷着雪,洋洋洒洒,像是在下雪。朝阳爬出天际,射出第一缕光,林莫奈闭着眼,眼睑下的世界从昏暗转为亮红色。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多了,几个略显年长的人晨起锻炼,瞥见他们,露出鄙夷的神色,直摇头。一个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伤风化;另一个说他们脸都不要了,大街上搂搂抱抱,还谈什么风化;第三个人认出陆沉水,气得直骂,说是山城的风气都被这帮外地佬带坏了;第四个说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还挺俊,家里也不管,跟个混混一起,早晚吃亏……他们只是站在清晨朝阳下,短暂地休息而已。回去路上,林莫奈腿又沉又抖,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一阵大风,差点被吹跑。陆沉水一把拽住她:“我背你。”今天跑得久,休息得久,路上早已热闹起来,林莫奈不肯让他背。他伸出手臂,让她挽着,她也没逞强的资本,抓着他的袖子,一步一步往回挪。平常身体温度是慢慢降下来,林莫奈回到家都不会觉得冷。今天她浑身发冷,汗意变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头莫名的晕眩,林莫奈呼吸有些困难,山城烟酒行近在眼前,她却摇晃得站不稳,胃里也是一阵翻腾。“陆沉水。”她艰难地叫一声,身体往旁边栽。陆沉水眼疾手快捞到怀里,她小脸煞白靠在温暖臂弯里,他确定自己的猜测:“你今天状态很不对,哪里不舒服?”她皱起眉头,睫毛颤得厉害,紧抿着唇,陆沉水要抱她,她唔唔两声抗议。“别闹。”陆沉水沉声道:“我抱你回去。”“我……”林莫奈说话,一张嘴,恶心感涌上来,她捂着嘴巴,含糊地说:“我想吐。”她本就没吃什么,早上垫肚子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人像是哭了,泪水打湿脸颊,发丝也湿漉漉的。她还是难受,站不住,抓着陆沉水的衣服嘟囔:“我、我难受。”他简单帮着擦了脸和嘴巴,不容她拒绝抱起人,路人投来更多讶异的眼神。陆沉水这一片出了名,他一大早抱着个漂亮姑娘,最主要的,是姑娘哭成了泪人。他们议论的话,很脏很恶心,顺着风钻进他的耳朵。他没做声,沉着脸色往前走,直到身后那人骂得很大声,说什么“男盗女娼真TM恶心”,他步子一顿,慢慢回身看着两个老头子,是之前那四个里的。风一吹,他额前的发丝被吹起,露出眼尾的伤疤,剑眉微挑,看上去很凶。两个糟老头子不由得放慢脚步,脸色难堪地盯着他。他狠狠地盯着他们,看得人浑身不自在。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们没办法转身逃走,只能往旁边绕,避开他凌厉的眼神,灰溜溜地往前走。到家后,赫苏青都吓着了,忙问要不要叫120。她费力地摇头,陆沉水端温水过来,她低头喝了两口,一抬头见陆沉水满脸自责地看着她。林莫奈挤出一个笑,颤颤地舒口气轻声说:“你别这样,我应该是那个要来了。”生理期太久没来,她都忘记那种痛苦的感觉。头晕、恶心、冒冷汗,很快小腹会疼得像是被谁放在铁轨上被火车反复碾压,林莫奈轻叹口气:“今天不能上学了。”陆沉水深吸口气,隐忍道:“不去一天不会怎么样,我让卷毛给你请假。”赫苏青问他们要不要吃饭,她摇摇头,她了解自己,吃完也会吐的。“那去楼上躺着。”赫苏青摸摸她的头,心疼道:“你这孩子,你得吃药调理啊,那么痛可遭罪。”林莫奈也不肯上楼,催促陆沉水去吃饭。他眉头皱着往里走,却没吃饭,而是穿上羽绒服出去了。林莫奈靠着椅背,太阳透过玻璃晒着她,暖呼呼的,她好受些。她撑着身体站起来,赫苏青连忙过来扶:“诶唷,你要干嘛,我来。”“我去买点东西。”两人正拉扯,陆沉水推门进来。他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鼓鼓囊囊的,林莫奈隐约看见生理期的用品。他走到跟前,问:“能上楼么?”她小脸煞白说出那个“能”字,看起来不可信,赫苏青一旁说:“阿水抱她上去吧,这嘴唇儿都白了。”她最后被安放在床上,赫苏青帮她擦脸收拾。他从袋子里拿出热帖,热水袋,还有几包不同的卫生巾。“赫姨,你帮她贴小腹上。”陆沉水撕开热帖放在桌上,他去打热水灌满热水袋,塞进她的被窝里。赫苏青捋顺她的发丝掖到耳后,轻声细语问她:“好点没?”她一张嘴,眼泪跟断线的珠子,赫苏青爱怜地哄几句,她哭得更厉害。陆沉水拿来毛巾,放到旁边,拉着赫苏青的衣袖,轻声说:“赫姨,让她一个人待会。”她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压抑的哭声放肆,房门关上那一刻,她借着生理期的痛,放声大哭。从没人对她这样好,从小到大都没有。他们温暖的关怀那般真切,让她如同被笼罩在明亮的日光下,那些压在角落的委屈和痛苦都被照亮。心底的冰山日渐消融,麻木的心恢复知觉,感觉到暖,也感觉到痛,他们的关心,反衬着过去家人们的“伤害”。感激和委屈两种情绪交融,让她哭了好久。堵在心口的东西仿佛随着消融的冰水流走,她整个人感觉畅快不少。林莫奈去洗手间,生理期还没来,但感觉强烈,她换上卫生巾,回到被窝抱着热水袋,小腹和后背的暖贴,暖烘烘的。她缩在被子里,毛巾垫在脸下面,泪水直接被吸收,她就这样哭得最后犯困。陆沉水进来时,她还没睡着。他有些意外,低声说:“怎么没睡?”“老话说,哭完就睡会变成傻瓜。”她眼睛里平日里看人就有种无辜纯良的姑娘,现在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可怜巴巴,“我不想变傻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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