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庙中的火房与和尚们都被明教临时征用,开始升火做饭,华山二老中的高老者再次站了出来,请诸位英雄等一下用饭歇息,大会明日接着开。有了宋青书的兵马在左侧驻扎,他此话说起来底气十足,暗道大家伙便在此处聚上个十天半月的也没人敢来打扰。宋青书不去与群雄挤庙里和尚们的住处,自有亲兵给搭起营帐休息。晚间刚洗漱好就听外面站岗的亲兵通传,“将军,张教主来了。”张无忌手里拿着个瓷瓶进来,“青书,我新给你配的药,本来想过两日派人给你送去,现在直接给你吧。”宋青书接过,“多谢。”“你跟我客气什么。坐下,手伸出来,让我摸摸你的脉像。”张无忌每次见他必要先干此事,已成惯例,宋青书也习惯了,乖乖坐下,伸出左手平放在桌上,“无忌,你最近怎么样?”张无忌垂目号脉,并不做声,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我挺好,只是你最近又没听我的嘱咐,过于奔波了吧?”宋青书一晒,“不奔波怎么办,要是慢悠悠走,只怕李思齐都已经将这里的大会搅黄了我还到不了呢。”“不是这两日,前些日呢?”“前些日?让我想想,”宋青书慢慢回忆给他听,“先带兵攻打彰德,费了些功夫,之后陈友谅又找我去安阳议事。我估摸着他也该坐不住了,去就去,正好我也要和他谈谈,大家把话说清楚,别要背后猜忌,我的北面是元军,南边就是他,要是两面受敌那可吃不消。和他谈妥之后就直接赶来这里了。”张无忌叹口气,知道他没可能日日闲居休养,“坐到床上去,把上衣脱下来。”宋青书失笑,“你要干什么,张教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张无忌忽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不干什么,就是要你坐到床上去,再把上衣脱下来。”宋青书摇摇头,依言除去上衣坐到床边,左肩上曾被钉入过附骨针的地方有温热的手掌温柔划过,再轻轻按两下。张无忌问道,“觉得怎样?”“还好,现在没什么大感觉了,只阴雨天的时候还是酸痛难熬。”附骨针在身上带了一年之后,肩膀上那一处连皮肉带骨头几乎都要不是宋青书自己的了。张无忌去年和他一起上武当,取针时禀明了太师父张三丰亲自动手。宋青书当时痛得几欲昏去,额上豆大的冷汗不停往下滚,待到取出针来回头去看,发现张无忌比他汗出得还多,虚弱一笑,“无忌,你这样可怎么当大夫,见点血就出这许多汗。”张大夫正在生气,怒道,“我早就说我来求太师父,不要让这针在你身上扎一年这么久,害处太大,你一定不肯答应,现在知道难过了吧!”宋青书的左臂连肩膀在内,一动都不能动,苦笑问道,“无忌,我这条臂膀是不是废了?若是就痛痛快快告诉我,也没什么。”“也没什么?!说得这么轻松,这胳膊不是你的吗?”宋青书强作无谓,“就是我的才敢这么说,要是生在别人身上的,我说了也不算不是。”张无忌哼一声,过半晌才郑重道,“不会的,有我在,你只管放心就是。”这话胜过无数的劝说抚慰,张无忌让他放心,他自然就能放心了。此后两人依然各自奔波忙碌,两三月才能见一次,见面第一件事必然是给宋青书治伤。夜色深沉,帐外静悄悄的,只有巡逻兵丁的脚步声。张无忌盘膝坐在宋青书身后,一手抵在他背心的至阳穴上,帮他运功疗伤。宋青书自己修炼《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于伤势的恢复大有好处,只不过张无忌嫌他功力不够,有机会就要助他一起练。停下休息时宋青书忽然道,“这营帐不好。”“怎么?”“既透声又关不严,想干点什么都不行。”张无忌垂目一笑,“要不咱们搬去西岳庙里住。”“更不好了,周围个个都是耳聪目明的武林高手。”叹息一声,“忍忍吧。”回过头俯身过去,轻轻亲吻起张无忌的嘴唇。张无忌向后仰身,又躲又笑,“你这是忍忍的样子吗?”“自然,又不干别的,”宋青书伸手箍住他后腰,“你别跑啊,够不着了。”张无忌轻推他,“别,再这样兴致被逗上来可真没法忍了。”“我知道怎么把你的兴致再压下去。”“什么?”“十香软筋散。”“唉……”明教诸人的宿处是巨木旗在场地西侧搭建起的一排木屋,虽然简陋,但是比别的门派在和尚庙里数人挤一间要强多了。范遥睡到半夜,被杨逍的童子叫醒,“杨左使有事相商。”过去一看,只见杨逍背着手踱来踱去,好像有什么心事,走上前问道,“大哥,怎么了?”杨逍道,“教主他去了宋将军的营帐,这会儿还没回来。”范遥和杨逍相交多年,互相的心思都能揣摩得八九不离十,杨逍开口说了一句他就明白过来,“教主这却是有点托大了,这里人多眼杂,要是被人传出些风言风语可是麻烦得很。”杨逍点头,“所以我想让兄弟假借有事禀报去把教主找回来。”范遥爽快道,“行啊,我去,就算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我头陀不也在乎,正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管他男色女色。”杨逍笑道,“你想看教主还不能答应呢,我是恐怕宋公子因为前事对我心存芥蒂,我这个时候再闯过去不合适。他们两个的关系只有你知,我知,还有韦蝠王知道,韦蝠王此时不在,只有劳烦兄弟你跑一趟了。”第64章 武林大会(三)范遥半夜睡得好好的,却被杨逍叫起来给派了个肯定会讨人嫌的差事,还不能推脱,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心想等一会儿见到了教主定要抢先说明,是杨左使有要事要禀报教主,所以才让我来请他回去。到了宋青书的营帐外,当值的亲兵先进去通传,只听里面十分大方的道,“请范右使进来说话。”范遥略有点尴尬,暗道这两个年轻人怎么也不知避讳,就算我是知情的也不好这么大大方方叫进房中去相见吧。还不能这就溜走,只得举步入内,抬眼一看,不由暗呼一声惭愧,只见宋青书和张无忌两人衣衫齐整,都盘膝坐在床上,张无忌还有一只手抵在宋青书的背心。暗道我们心思都龌龊了啊,看这架势,教主半夜留在这里不走是在帮他运功疗伤呢。宋青书朝范遥微微一笑点头为礼,“范右使,我们现在不方便起身,失礼了。”范遥忙道,“无妨,无妨,是我忽然过来打扰了两位才是。”张无忌问道,“范右使,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范遥苦恼,心说什么事儿都没有。看张无忌这样子,姿势纹丝不动只坐在床上问他就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走不开,临时改口,将‘杨左使有事请教主回去细说’改成了,“杨左使让我来问问明日的布防是不是还派厚土旗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