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君玉和苏德殿下谈妥的条件是十分机密之事,没有可能当众去与诸将官说之,因此当时顺手就把何教主拿来做了借口。此时见何珍来问,便道,“何教主,你不必自谦,我这次能够这么快从敌营脱身,实在是多亏了你及时赶到,我当时与察合的苏德殿下所谈之事不方便宣之于众,还请何教主能帮忙遮掩一下,本官感激不尽。”郦君玉请他帮忙,何珍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他其实也很想知道郦君玉是怎么说服二王子苏德甘心放她走的,当时隐约听着二殿下的侍卫在大呼‘保护王爷,王妃’,他忧心了一路,却也不敢多问。以前在郦君玉身边做幕僚时,他洒脱随意得很,从不会这么裹足不前,说个什么话都要思前想后半天决定不了。看看悠然坐在椅中的郦君玉和站在她身后一脸贴身小心腹样子的荣发,这情景依稀如昨,那时郦君玉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他说说话,荣发一般都会没大没小的硬跟在后面。而自己却不知撞了什么邪,深深被那根深蒂固的偏见左右,闭目塞耳,对她的好硬是不闻不见,心里总是存着一丝不以为然的蔑意。 忽然想起当初荣发追来骂他时说的话‘……你这样子辜负她,日后有你后悔的,哼!到时就是你跪下磕头,只怕也求不回来了!’原来荣发说的句句在理。只是他当时没能明白,现在这人对他依然温文有礼,只是在无形中划出了一道深深天堑隔在二人中间,他只能远远的看,却再也没有可能去触碰到。犹豫了良久,那句‘他们为什么会叫你王妃?’的话怎样都问不出口,只怕她要觉得自己肆意冒犯。张了张嘴,最后方道,“大人请放心,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好了,但凡是我能做到的,必然会尽力而为。”再说不出别的,起身告辞,郦君玉也不多留他,客气了两句就命荣发送客了。荣发默默陪着何珍往出走了一段,待到离门口的守卫远了,才带着一丝别扭地道,“这次多谢何教主你了!难得你能这样冒险去救她,可惜,……可惜……”跺跺脚,“你为什么以前就不能这么好呢?这个时候才…唉,气死我了……”不等何珍回答,转身就回去了。何珍苦笑,看着荣发的背影,心中真真切切的只有四个字‘悔不当初’!自从离开京城,随着师傅回教之后,这四个字就一直伴着他,今后肯定还会一直如影随形的伴下去,他根本不知何时才能放开,又或许终其一生都再没有解脱的可能了。第77章 班师回朝元朝的大军开到尼鲁温大营的驻地时,苏德殿下已经带着他的人先撤了,尼鲁温看弟弟行踪反常,大老远带着部下急急地赶来,一仗没打,忽然匆匆忙忙的又要回去,不禁心里起疑,怀疑察合国中出了什么大事。看看宁武关这边短期之内没也什么好打的了,就是他硬去攻打,恐怕也再难沾到什么好处,白白的损兵折将,很不划算,于是跟着下令拔营,准备回去盯着,莫要被兄弟在国中乱作什么手脚。他正准备要走呢,探子来报,元朝的大军气势汹汹的开过来了!尼鲁温此时一心要走,全无斗志,连忙命令部下加快速度,快走了吧。孙将军和皇甫将军这边也得到探子急报,说是远远的看见察合军营内乱哄哄的,像是个要拔营走人的样子,孙将军和皇甫将军一听,这赶来的可真是时候,当即下令全速行军追击。最后追击到了尼鲁温的尾队,对方无心恋战,边打边撤,皇甫将军和孙将军率军直追出了几十里去,看看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追了,这才停住,虽然杀敌不多,但也算是胜了一场。就地扎营,派出探子四面八方地查探了数日,最后确定尼鲁温这次确实是撤兵回去了,这才退回了宁武关中。此役就算是大元胜了,虽然没有将察合人打得大败亏输,但已经是由败转胜,很不容易,且郦君玉心中有底,知道有苏德二殿下在察合国内周旋,他们短期之内必然不会再来犯境。于是派铺兵先将捷报飞马送回朝中。宁武关这里留下孙将军为主将,葛都尉为副将,领五万人马镇守,余下人等休整收拾停当了,都随郦大人班师回朝。荣发十分高兴,算一算出来这几个月实在辛苦,她憋了一肚子话要回去和苏映雪好好说说。大军启程,郦君玉还是和荣发一起乘坐她来时用的那辆大马车,前呼后拥,被专门护卫她的五百御林军层层围住,张德全因为有了前次的惊吓,就这样还不放心,又去向皇甫将军要了一队人马来,恨不得能将郦大人的车子围成铜浇铁铸的。郦君玉在车子里一路上也没闲着,万分紧张的发现荣发准备了一肚皮的话要回去向映雪姐倾诉抱怨,这还了得!要知道映雪姐那可是难斗堪比尼鲁温,威严赛过小皇帝的。“好荣发,你就省省吧,千万别回去再给我惹事了,你还怕我不够累啊,有什么牢骚不满现在就说,你家大人我洗耳恭听。”荣发认为自己十分命苦,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姐呢,这二年郦君玉操劳,她荣发难道就轻松了?“哼,你这样子我也实在管不了,没法子,一定要请映雪姐出面,方才能制得住你!我可再禁不起什么惊吓了。”郦君玉歉然,“你想怎么管住我,本大人我现在不是老老实实的嘛?”荣发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那你给我个准话,什么时候辞官?小姐,你现在的这个岁数样貌,很难再装下去了,莫要等到硬被什么有心人识破后才肯抽身退步,万一到时候朝廷治你个欺君之罪,或是要你依照婚约嫁入皇甫家中,你受得了吗?别说你了,我都受不了!你当这个官,难免得罪人,你现在最大的靠山就是皇上和梁老相爷,可是真到那个时候,他们未必会帮你的,恼羞成怒倒很有可能。”郦君玉叹气,“荣发姑奶奶,我好不容易没伤没痛的从疆场上下来,还没喘口气呢,你也容我歇歇啊!”荣发不依不饶,“歇什么歇?现在天天坐在马车里,什么都干不了,不是一直歇着呢?回去你一忙起来就更没空闲和我说这些了!”荣发这次受了大惊吓,所以准备坚决不再纵容姑息,定要郦君玉和她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才行。郦君玉只得打起精神,开始细细与她筹划,“咱们现在手头有多少银子?上次派刘奎壁公子在栖霞山脚下的潭州买了一处宅院,打算从这边买些家丁丫头派过去的,你临走时安排得怎样了?咱们现在库房里锁了些平日看着还算精致的好东西,包括太后圣上的那些赏赐,回去之后就着手安排人先运走,你和映雪姐的日常用具,使得顺手舍不得留下的衣裳,被褥,妆镜,但凡想得起的,就赶紧先运过去……”荣发答道,“银子就是你这两年俸禄用剩下的那些,映雪姐那边还有点私房,首饰什么的,咱们以后仔细着用,应该够;买家丁丫鬟的事情我走之前吩咐了京城西市口的人牙子,估计他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回去了我就去验看,”不太明白,搔搔头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在京城买了送过去,到当地再买不是还能省些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