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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涯絮扬起唇角,抱着胳膊观察着女孩的反应。发生了这么邪门神奇的事情,温悯生脸上依然没显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是一脸淡定伸手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刚刚握笔的手心。随后行云流水的从桌子抽屉里又拿出了一支黑笔,在草稿纸上试了试,似乎还挺满意,于是埋头继续写着那一沓试卷。写了一会想到什么,回过头幽怨的看了裴大鬼使一眼,认真道:“最后一支笔,不许烧了。”搞错了没?玩鬼呢?裴涯絮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在开玩笑?”温悯生摇摇头,把抽屉拉开,向她展示被习题册占满的桌洞:“没开玩笑,真的最后一支。”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零花钱用完了,这个笔三块钱一杆,非常贵。”裴涯絮严重怀疑她可能是学习学傻了,默立片刻,背后的黑暗里闪过一抹红光,那柄通体漆黑,仿佛能将所过之处的光线吞噬殆尽的乌骨伞从她身后转出来,无风自动,在空中诡异的缓缓撑开伞面,一只红梅般的裂痕从中心蔓延,说不出的无端诡谲。“看见没有?”裴涯絮冷冷道:“这是象征着鬼使身份的乌骨伞,我不是来跟你开玩笑的,我是来索命的。”她一步步从黑暗里走出,鼻梁上架着一只没有镜片的半圆眼镜,两条一金一银的细链从镜腿前端垂下,衬着漆黑的发与鲜红的衣,颜色越发分明。随着灯光后移,也露出了她夹在耳上有些特殊的装饰,一截曲折的梅枝,枝上梅红色点点,而在花朵上方竟还飘落着雪花,仿佛真的只是漫天雪地一株梅树探出的一点枝俏。她终于完全走进灯光里,眸色冷艳,薄唇轻启:“这位三好学生,很快你就会性命不保了哦。”“我知道。”温悯生点点头:“明天二模考试,我还没有复习完。”故意散出的气势再一次被忽略,裴涯絮的火噗嗤一声熄了,纳闷道:“你是怎么回事?”温悯生正准备开口说话,客厅外传来一阵催命般的敲门声,完全不惜力道的拳头砸在门上,让裴涯絮以为天雷打进屋子了,差点遁走。温悯生冲她抱歉的笑笑,站起身小跑到卧室外面,客厅里的灯光通过门缝渗透进来,与此同时的还有男人的低骂和凌乱的脚步。裴涯絮僵硬的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走到了床边坐下。温悯生忍着味道的不适,扶着刚鬼混完回来的父亲慢慢挪进卫生间。温于的身体被大量酒精抽去了骨头,失去了温悯生的支撑便软瘫在了马桶上,满面不正常的酒红,惨白的嘴唇抖动着,不知道在喃喃自语着什么。温悯生打开热水器,接了一盆热水,用手试了试温度,把毛巾沾湿,擦拭着温于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温于嘴里骂骂咧咧,被胃里的胀气撑的直翻白眼,兀自嘟囔了一会,恶心感上来,抱着马桶狂吐起来。这味道像是谁炸开了陈年酸菜坛的盖子,处于气味中心的温悯生面上却没有过多神情。收起毛巾,一下下轻拍着温于的脊背,帮他顺着气。裴涯絮在小卧室里坐着,越想越不对劲。一般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就是将她当成神明跪下来崇拜,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这女孩一样冷静淡定。虽说现在的小孩都见多识广,但莫名其妙的知识面也扩展的太快了吧。不过听这外面的动静,她这父亲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家伙该不会脑子不太灵光吧?不会吧,那自己还真是倒霉,简直是出师不利。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刚开始靠着的衣柜,现在坐着的床,女孩写作业的书桌,居然已经是这房间几乎所有的家具了,这贫穷程度是连小偷都要可怜的程度。她站起身拉开了衣柜,也不管自己这行为合不合适,随手翻了翻,竟然只找到了几件领口都被洗变形的短袖和校服,如果是这样的话,三块钱的笔确实挺贵的。是母亲离开或意外事故去世父亲失去生活希望从此堕落每天喝酒维持生活怨天怨地什么也不干只知道压榨自己女儿而女儿没办法只能接受命运每天缩在被子里哭唧唧枕头每天湿的那种设定!这么烂大街的设定还有人用吗?裴涯絮暗自吐槽,冷笑了一声,下意识就要伸手去确认枕头是干是湿,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裴涯絮立刻收回手,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轻咳了一声:“忘川。”那一簇蓝色火焰瞬间从门缝里窜进来,跳到裴涯絮眼前,因为兴奋不已,火焰忽明忽亮。裴涯絮凝起眉:“你跑她那里干什么?不是不喜欢靠近陌生人的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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