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四姐试图用内力逼毒,然而却发现毒性扩散的更快,将信将疑地喝了口茶,几乎是瞬间,她的腹痛便消失了。苏合拍了拍封四姐的手背,掰开封四姐的手指,把自己的手腕从她手里抽出来,“我可是十分喜欢四姐的,欢迎四姐常来陪我喝茶,下次绝不会出这样的错漏。”封四姐惊疑不定地回想苏合方才说的话,不能确定苏合方才到底只是吓唬她,还是真的给她下了慢性药,需要时不时地找她吃解药?苏合如今却深谙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手段,不打算把封四姐逼的太紧,淡淡地说:“四姐这样的美人,不适合打打杀杀的事情。只是花开无人赏也是遗憾,不知道四姐有没有兴趣在金陵开一家天香楼?”封四姐冷着脸问:“你想做什么?”“四姐多心了。四姐知道我一直缺钱,又不懂经营之道。”苏合品了品手里的茶,温和地说:“我给四姐一笔本钱,四姐只要每月能帮我赚些钱就好。陛下英明神武,当初在平城也不能事无巨细的过问,如今我年轻识浅,能学陛下行事的皮毛就已心满意足。”苏合这意思是不会管太多?封四姐心里还是极不服气,不过逍遥自在地开个青楼,有钱有闲有男人,这本来就是她想过的生活。再加上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慢性药的威胁,封四姐冷静了一下,到底还是借着台阶下了。“监察令大人有令,属下自当遵从。”封四姐咬了咬唇,至少面上还是服了。苏合笑了笑,“那么四姐尽快选址,筹建天香楼吧。”☆、第59章 转身封四姐在金陵转了转,半软半硬地逼当地一家群芳院的老板出让,懒省事地把群芳院连管事带姑娘都出银子买了下来,重新装修了之后就开张了。苏合的那家如意赌坊,一直到上个月的实际帐面上才有了盈利,然而开了群芳院之后,又是一大笔支出。于是只好继续再接点见不得人的买卖。这事她不打算一直通过杜飞白,于是在如意赌坊安排了几个靠得住的人,作为这些见不得人的买卖的接洽渠道。监察处隐在暗处,苏合有意疏远杜飞白,怕万一有一天出什么事牵连他,没什么事也就不联络了。于是渐渐的,也就真的疏远了。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苏合手底下终于选出几个可用之人的时候,杜飞白给她发了请帖。他要成亲了。杜飞白给过苏合很多帮助,在她最六神无主的时候,他陪着她,教会了她坚强独立;也在她需要的时候,提供了物质上的帮助。他曾对她表白过,苏合也从来不曾后悔拒绝了他。可是无论如何,一个曾经喜欢自己的人转身离去,还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谁能喜欢谁一辈子呢?不过苏合如今已经不会借酒浇愁了,这些无益的情绪,展露在人前实在是让自己难堪又无济于事。苏合找了个时机,不着痕迹地在皇帝陛下面前提了几句杜飞白成亲的事。毕竟当初迎接陛下南下杜飞白是出了力的。而且他为人做事也极有分寸,皇帝陛下对他印象一直不错。听闻杜飞白成亲,一直在拉拢金陵本地势力的皇帝陛下当即下了道嘉奖圣旨,大婚当日派内监赏赐。对于杜飞白一介商人而言,大婚之际有皇帝陛下的赏赐,实在是极大的荣光。同时对于他今后跟各级官员打交道都是极有利的。苏合做了好事,也不打算让杜飞白知道自己在其中起的作用,另外准备了一份贺礼,高高兴兴地上门道贺。杜飞白穿着红色的喜服,袖口领口纹绣各种吉祥花样,看起来气色极好。新娘是翰林之女,翰林品级不高,但清贵,书香门第之女,想必是知书达理的。杜家豪富,金陵城里半城的产业几乎都跟杜家有关。东家成亲这样的喜事自然要庆贺,乍一看去,仿佛整个金陵城俱都挂出了红灯笼装点。婚礼办的极为热闹,喜气洋洋的让人相信他们将来必能幸福。苏合真心诚意地给出祝福,见杜飞白迎来送往的忙着应酬,也就不去打扰,默默地混在人群中吃喜宴。她酒量浅,只是略饮了两杯喜酒,就有点上脸。回去的时候嫌马车里闷得慌,索性跟岳清歌一起并排坐在车夫的位置。岳清歌慢悠悠地驾着马车,侧头看了她一眼,“要哭吗?”“……”苏合看了他一眼,“人家办喜事,我有什么可哭的。”于是岳清歌也就闭嘴了。苏合却忍不住戳戳他的手臂,“我看起来有哪里不对劲吗?”“应对得体,没什么不对劲的。”岳清歌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两年岳清歌在外人面前对她一直执礼甚恭,私底下也有问必答,于是苏合也不像过去那般有点怕他,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觉得我要哭?”“你们两个……”岳清歌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后说:“你过去很招人喜欢,不过杜飞白现在不喜欢你了。你还去帮他求赏赐,看人娶亲。不想哭?”好吧,一言切中要害。苏合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过去的自己的确挺招人喜欢的,可惜现在就很招人厌了。她今年二十岁了,天天处心积虑地配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没事筹谋些杀人越货的事,靠那些吃喝嫖赌的偏门赚钱,想想就觉得这辈子恐怕是很难找个好男人嫁出去了。前段时间倒是听说江韶单枪匹马挑了一伙儿山贼的老窝,还挑战赢了恒山派的封不平,如今已经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侠名远播。两个人的境况实在是相差太远,苏合觉得自己还是别把那些年少时的傻话当真了吧。万一有一天诸位大侠惩恶扬善的时候,两边对上多尴尬。苏合觉得也许再过几年,自己说不定也会像封四姐那样游戏人生。苏合侧头看向岳清歌,有点放肆地说:“我现在这么招人厌,哭有用吗?岳大哥,你也觉得我过去招人喜欢吗?”她靠的有点近,几乎可以闻到她吐息中带着酒气。岳清歌面无表情地催了催马,他才不会顾忌她的心情安慰她,冷淡地说:“过去如何我不记得了,这会儿就挺招人厌。”苏合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转过头去看别处。岳清歌的效忠十分突然,她总觉得他似乎是对她有点意思,有时候会忍不住试探,尤其是想支使岳清歌做什么的时候。不过似乎真的是她想太多。岳清歌沉默片刻,一直到马车行走到郊外,四下无人的时候才说:“苏合,你最近是不是想做‘人鸭’的事救你师兄?”苏合愣了下,岳清歌真是比她想的还要敏锐。“‘人鸭’的事”是指找人冒名顶替死刑犯被处死。赌坊和青楼都是极容易获得各种消息的地方。苏合虽然顾忌着不愿监察处掌握太多秘密,以免成为众矢之的,但多多少少,还是会知道一些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