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等她说完,伸手示意她来抱,昝维很听话,偎依上去,被上官一抄膝弯抱着走回去。上官不知外面是越悯,昝维则是不知越悯深浅,二人都怕他能听出什么所以然来,故而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终于躺在床上了,昝维才松了口气,上官眼中满是兴奋,昝维紧张得半死,她却跟春游一样,这叫昝大盗心中不平衡到了极点。我是在为谁操心啊!“师父师父,外面是谁?”昝维白眼一翻,心道还不是你倒霉催的兄长,更深露重,体温一低昝维心情就不好。“乖乖睡你的觉,明天一早还要赶路,都是你受了风寒我们才耽搁了这许久的。”上官立刻小嘴一撇,显得无限委屈。若不是门外有人偷听,昝维真想一枕头甩到上官脸上并高声呵斥:“你小子不要太入戏!”(瓷枕无误)唯一差可告慰的是门外的人须得顶着寒风给她们站岗,并且不能闯进来,昝维立刻很想试试越悯忽然在门外听见唯一的宝贝妹妹仔屋里发出“不要……不要……不要停!”的声音会是什么反应。若他敢踹门进来,她就敢说“此乃我昝维的压寨夫人”,哼哼。有了这层安慰,昝维老神在在进入了梦乡,睡得很是香甜。翌日清晨昝维睡饱起床,轻轻在挣扎在梦境与现实间的上官说:“徒儿在这乖乖等我,为师去去就来。”睡得不醒人事的上官竟然点点头。昝维锦衣华袍出了门,碰见掌柜,寒暄了几句,就推说出门走走,上山采良药,备着路上用,免得乖徒儿又病了。但实际上她毫无疑问是迫不及待去看热闹的,一晚的耕耘,一早的收割,并且只留着自己欣赏,然后再转述给上官,让她捶胸顿足后悔自己为什么青天白日之下要睡懒觉。于是她把外衣一翻,露出惨不忍睹的破里子。清澈冷冽的空气争先恐后挤进肺里,昝维提气纵身,消失在房顶上。“东家……”陈老汉正在跟人说话,昝维心道我来得正好!老陈开门迎接小的欢天喜地的白皮越悯,相比东家的喜形于色,老陈显得局促又尴尬。“东家,老汉想清楚了,女儿只有一个,还是放家里再疼几年,昨晚我连夜借了钱,这就给东家把租子交上。”“啊?啊?租子?哦,租子……”越悯险些没能消化这个消息。且看他的脸,生命之火仿佛被昆仑神水浇熄了一般,他强撑着笑脸从老陈家走出来,却终究好像抵不过现实的重压,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张先生,我不大舒服,你且先收着,过后来跟我汇报吧。”“好的好的,越公在家中候着便是。”昝维暗想不至于吧,难道越悯暗恋小含许久,难道我拆了一段姻缘?我与越悯交锋多年,这个阴险的军师的强硬心智完全不逊于上官的功夫,难道能这么容易打击到他?又或者世上有个长得很像越悯的地主,同住在京城,恰巧被我们碰上了?她跟上失魂落魄的越悯,依稀听见他口中念道:“小娘子,没有小娘子,有没有小娘子,又一年没有小娘子……”“莫非越二爷就此失心疯了?不好,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速速带着徒弟撤退吧。”昝维小声嘀咕着,慢慢往客栈的方向移动。“师父……”上官梦呓着,但撒了老半天的娇也不见有人上钩,不由得有些奇怪。照说昝维不外乎两种反应,一种是冲过来以恨不得活扒了她的皮的凶恶架势说“你不要太入戏!”,另一种是慈祥的炫耀那张易得天衣无缝的脸说:“乖徒儿你醒啦?”蓦地她想起做梦梦见昝维对她说乖乖在屋里等着,难道那其实不是个梦么?再有一点很不好的现象,让上官深感担忧。名满江湖的大盗克星小淫棍,在大强盗昝维身边毫无防备的睡得死去活来,还轻易让她跑了,这不能不说明她的戒心越来越差了,这不好,这很不好,可是这是为什么呢?“要不要进来暖暖?”但是基于道义上官还是问,睡眠的表情还未从她脸上消退。昝维浑身寒气的钻到被子里,坏心眼的把冰凉的爪子塞到上官怀里。上官激灵灵冰了个通透:“昝维你想死。”“乖徒儿快起来,要不过年前都到不了剑阁。”上官不情不愿的起床穿衣洗漱。昝维边看着她挑挑拣拣边唠叨,“楼下没啥好吃的呀,就一个鸡蛋一碗粥再来个烧饼,你再晚点就该凉了,出了城咱们就只能吃干粮了。”“师父,你越来越啰嗦了。”“放肆,师傅说你你就听着。”“徒儿错了……”下午她二人终于到了城外驿站,上官让昝维换了衣服,她自己上去掏出大理寺腰牌和通行文书,借了两匹快马,骑上了官道。“你怎么还会骑马?”上官问。“我是大盗,大盗怎能不会骑马?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骑。”“我自然知道,普通小户人家可没马骑,你骑得真不错,你是关内人么?”“哈哈,我是幽州人。”心道小捕快你还想打听我?“多说点嘛。”昝维笑而不答,却岔开话题:“你可知昨天我在那村中乱转,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什么?”“原来这村子今年遭了蝗灾,年关将近,却有一户姓陈的人家颗粒无收,因此交不起租子。”“然后呢?”老人家的特点,就是讲故事的时候要有人问“然后呢”才有动力继续讲下去。“他们就像用女儿来顶租,东家自然欢天喜地的答应了。”“结果你送了钱于是那……”“鸿儿。”昝维叫她的名字。“什么?”“不要破坏为师讲故事的乐趣。”“……师父请。”作者有话要说:给我留言啊……☆、去剑阁昝维又老神在在地开始炫耀:“但是我送了那家不少钱,就不用他家用女儿顶租了,东家于是租子都没心情收,失魂落魄的念着‘没有小娘子过年’回家了。老实说为师的良心有点隐隐不安。”上官感叹道:“听起来真像二郎……”不想昝维一时语塞。“呃……”“……”上官试探的看了昝维一眼,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说:“二郎从二十岁到大理寺当正职开始,每年都希望有个小娘子从天而降陪他过年,比如田螺娘子,飞贼娘子,等等娘子,前几天我还跟他说强抢小娘子当心遇上昝维,……”说着说着上官忽然意识到什么叫乌鸦嘴,暗想以后我可不能随便乱说话。“鸿儿……”“师父,我有一件事要澄清。”“什么?”“这可非是因我而耽误了行程。”昝维愣了一下,方才想起她说的是昨晚回屋发现有人偷听的时候,遂答道:“是是是,是因为为师贪玩,才耽误了大把行程,鸿儿想怎么罚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