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你二人在外把风,那是真没人了,人都去哪了?”昝维识得这是一条去后山岩洞密室的路,走得心不在焉,目光一直锁在这两名小童身上。她自己精通易容缩骨,对老人小孩也半点不放松,生怕有人埋伏。上官见昝维浑身戒备着,心放下一半,好像出了什么事都能有昝维顶着一样。这条路十分幽暗,树叶枝干像一只只手,层层叠叠捂住小径,光透不下,人走不出,只能顺着路一直走到头。尽头是小块空地,中有一水潭,潭中水从石墙上的缝隙中来。缝边有一石洞,上官见昝维毫不犹豫地进去,四周望了望,又抬眼看了看头顶青天,也跟了进去。洞中另有一门,子呈的大徒弟、他俗家侄子厉敏敏以一种古怪节奏敲了敲门,门缓缓开了,一人探出头来,是李子颖。昝维结结实实松了口气,连带上官还在悬着的半颗心,也放了下来。李子颖见了昝维,高兴得扑上来。昝维由着他攥着自己的手,语无伦次了好一会儿,才问:“师兄,到底怎么了?师父和师兄在里面吗?”李子颖咳了咳,说道:“在,不过很不好,我们去外面说。”他又把几个人都带了出去,五人环坐在水潭畔,子颖掬了一捧水,喝了半口,倒了半口,慢慢说道:“你还记得……《金牛道盟书》吧?”昝维点点头,道:“蜀中白道武林同气连枝,七十年前在乐山相约为盟,一派有乱,近邻有责任调停。”子颖点点头,道:“你失踪了好久,不知有没有听说,唐门内乱了?”昝维颔首道:“听说了,你继续说。”子颖续道:“师父听说此事,带着师兄去唐门调停,谁知他们阳奉阴违,面上说得好好的,私下却暗下毒手,师父和子呈都中了毒,我们解不开,唐门又不认。”“这么可恶?什么人干的?”子颖咬牙切齿:“现在唐门主事的,不过是个刚出道的奶娃娃,是唐家老五的幺子,唐五七。”上官心下一凛:这唐五七不知是什么混世魔王,还没露面就三番两次得罪了昝师父,梁子可结得大了,且看昝师父如何发威。昝维道:“不忙记恨他,现在唐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不知道?”子颖道:“师父中毒后,神清师伯和神气师叔已经去了唐门附近探查。唐门十分不妙,以前与我们交好的唐三家孩子都不知所踪。现在唐家堡连苍蝇也飞不进,我们探不到消息,也不知里面是遇到了什么事,才要手段这么强硬的清洗。”昝维沉吟道:“师父的毒怎么样?”子颖道:“没什么大碍,没好也没变坏。子宣出去采药了,过会儿大概就回来了。”“师兄呢?”“师兄中毒较浅,比师父还好点,不过两人现下都睡着,我去安排你俩的住处。前院不安全,我们在后山搭了个茅屋。”昝维和上官同时奇道:“有何不安全?”子颖道:“我总觉得这是个连环计,现下我派折损两大高手,师叔辈的又都不在,易被人趁虚而入。有你回来坐镇,我就放心多了。昝维摇摇手,道:“这么考量倒是不错,但是我俩的住处,你却不用准备。”子颖一拍手,道:“是了,你武功那么高,你徒弟也不差,原是不怕有人来袭,还可引开敌人,拖延一阵,好计,好计……”昝维打断了他的妄想,道:“我带着我徒儿去会会唐门诸位少侠,子颖师兄你想多了。”“……”子颖似怒实嗔,怪她不在众小辈面前给自己留面子。“我等子宣回来,稍稍看她一眼,免得她怪我心里没有她。明天一早我便带徒儿下山。今晚应该不能出什么事,我就在自己房里睡。”“那万一……”昝维又打断他:“万一要是万一了,我就负责把敌人引到别处。你放心,放一百个心。”“子画,你可要小心。峨眉上下十几口性命,都悬在你手上了。我提醒你一下啊,李氏娘子和侯五郎都让我送下山了,晚上没吃的。”“……师兄,你这是坚壁清野,太绝了。”师兄拍拍她的肩,说:“师妹,能者多劳,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昝维道:“师叔师伯是住在哪处?我把两位老祖宗换回来,你不如带他们去隔壁伏虎寺躲一躲。”子颖摆摆手,“再议再议,我把地址写给你,你俩肯定也累了,我和他俩去看着师父师兄,你带鸿儿回屋歇息好。唉,师兄没用,累你受苦,好生……”昝维打断他,柔声道:“不碍事,我野惯了,呆在屋里才要闷出鸟来。”子颖如何不知这是师妹宽慰自己的话,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师兄妹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昝维好似知他心意,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带着上官走回了前院。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晚了!最近找不到电脑!虽然朋友拿了一个电脑给我们玩不过显然旅馆里的网线是假的!最后我用的是自己的手机……☆、上峨眉3“师父?师父?”上官把手伸到她面前使劲摇晃。昝维回过神来,“什么事?”上官道:“你拉我在这乱转小半个时辰了,别告诉我你在自己家迷路了。”昝维一看四周,左首万仞山,右首万壑松,的确是我大峨眉府无误,“怎么我走了半个时辰?那一定是鬼打墙了。快去下面挑水,为师要洗澡。”上官听她说了“洗澡”二字,一下觉得身上痒起来,但又十分想反抗一下昝维这种支使人的态度,当下默不作声,心想您老慢慢等吧,我先自己洗一场去……只不过她脸上装得越发恭顺,等着昝维走进了院子,才一声不响走了出来。她奔上一座矮山,见丛林中似有一条小溪,便寻着声音找了过去。溪中水极是清澈,大大小小的水潭高低错置,串成一串,其中树影黑天光白,明明暗暗,煞是可爱。想到这里,她身上不禁又痒了起来。蓦地她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是有人在附近,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她可不想洗澡被人看,不过这坏人却又不会自己走,无奈之下她停止脱衣服,起身赶人,厉声喝道:“什么人?!”风声历历,间或两声猿鸣,自然无人应答,也不见有人离开的声音,但那神奇的压迫感却消失了。她狐疑地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可当她停下之后,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她沉□子,斜刺里跨出一步,回身便是一记连环踢,却踢了个空。她并没停下动作,反身便印出三掌,掌端却空落落不着力,像是她自己跟自己发疯一样,但那种“背后有人”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她咬紧一口银牙,自靴旁暗袋中摸出短棍,撒出漫天棍影。这回总该打到了吧?除非真是鬼魅!忽然背上一沉,有人爬到了她背上,想是那不明身份的敌人让她漫天棍影逼得无处可躲,竟然跳到她背上来,她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回可阴沟里翻船了,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偷袭到身上,此番吾命休矣。这时候,耳畔旁却响起一阵轻笑,湿热的吐息弄得她忍不住要伸手去抓,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