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子宣斜眼瞪自己,上官忙端正表情,劝道:“师父,子颖师伯还等子宣师叔的草药。”子宣身后的背篓,已被打翻在地,里面净是寻常当季草药。由于是早春,大多刚刚发芽,她忙不迭捡起来还给子宣。昝维一伸懒腰,道:“我明日便起程去唐门一探究竟,你快回后山吧,莫叫子颖等你了。我困了,就不招待你了,鸿儿送客。”说罢抬脚走回了房里。上官见昝维跑了,一阵头痛,无力道:“师叔,我送你一程。”子宣表情严肃,嘴角紧抿,嘴角下垂,显得十分不高兴。上官心想子宣平常必定是个活泼爱笑的少女,只可惜昝维是个祸害,害得少女失了笑容。“师叔……”子宣开口问道:“听你师父说你们要去唐门?你们之前去哪了?”“嗯,明天就走。师父她从长安一路赶来,马不停蹄,我们一路都睡在马上,她很记挂师门,你不要误会她。”“哦。”子宣勉强扯了扯嘴角,“我不会的,你师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十足是个好人。这几个月你们去哪儿了?”上官想了一下,决定再说说昝维的好话,“师父她受了重伤,我俩在长安郊区养了两个月。”子宣慢下脚步,一脸不可置信,问:“什么人竟然能伤她?”上官不解道:“难道师父武功很高?人在江湖哪有不受伤的。”子宣道:“我只知道她的武功已和神闲师伯一般高了,当世应少有敌手。想来与侠盗昝维,大理寺上官有得一拼,打伤她的,难道是离奇失踪的李心诩吗?”上官道:“不,这个人我之前从未见过,只知道他叫霍先生。他的武功已高得不像人了,一招便将我俩打成重伤。幸得高人相救,才苟活至今。”“那她现在?好点了吗?才养了两个多月,好得了吗?”上官摇摇头:“她受伤远较我为重,表面上是好得活蹦乱跳,里面谁知道呢。她也从不说她的伤。”子宣停住转身,抓着上官的手道:“你要多照顾她一下,师姐从小朋友便少,我从九岁上下第一次见到她,一直到她长这么大年纪,十年来她也只与你一人如此亲近,我…我也没别人可以拜托。她一直爱乱来,绝少操心自己,我虽然担心她,但当着她的面,我…我总说不出口。你看好她,别让她冒险胡来,好么?”上官笑得十分温柔,说道:“我记得的,我一直都记得。”心里却道:我扛得住她才怪!她要不胡来,世上就没有昝维了!“你也保重,我回去了。”上官停步,目送子宣走远,挥手道:“是,师叔也保重。”子宣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上官回头去找昝维。她还没睡着,见上官走进来,笑嘻嘻地掀开被子:“快来睡。”上官叹了口气,脱了外衣睡进去,问道:“你身体好全了没有?”昝维揉着她的腰懒懒道:“早好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上官道:“我跟你师妹说你之前受伤,找地方养伤去了。她问你好了没,我其实也不知道。”昝维沉默良久,才道:“你告诉她做甚?”“我替你撒谎,也得三分真七分假吧……”昝维叹了口气,“你告诉她,也不过是徒让她担心,又不能改变什么。”“你……”“她一个小娃娃,成天嘻嘻哈哈傻不愣登的挺好,大人的事少叫她参与,专心练功才是正途。”“唉……”上官长叹一声,拍拍昝维,闭上了眼睛。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超累啊,北边天亮的太早了!以及你们这些坏人之前都不给人家留言,裸浴你们就全粗来了!☆、唐家村老夫妇上官睁开眼睛,天还只蒙蒙亮。昝维早滚到一旁,睡得四仰八叉,一条腿搭在上官腿上,两只手举到头顶,嘴巴微张,嘴角亮闪闪,显然是流着口水,闭着眼睛睡得极其香甜。上官记得在伊都坎的时候,她每天都睡得绝类躺尸,手在身边摆得直挺挺,腿也伸得笔直。如今睡得这么没有形象,看来果然是到家了。她正犹豫要不要叫醒昝维,昝维忽然睁开眼睛,问道:“怎么?垂涎我的美貌么?”她于是毫不犹豫地用枕头糊了昝维一脸。昝维咯咯笑着从枕头下面拱出来,看着上官无法直视:“走吧。”两人收拾一番,牵马下山。唐门在锦官城西南,峨眉正北一百里处。内里机关重重,外面是一个叫唐家村的地方,住着唐门旁系。上官一扭头,赫然见到昝维不知什么时候顶着自己的脸,吓了一大跳,“你,你……”昝维笑道:“唐琪妹妹,我有时候觉得我该找个像你一样的搭档。”“为啥?你想去偷皇宫么?”昝维立刻垮下脸:“不开窍,为师还夸过你和我有默契呢,以后不夸了。”“是是是我错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昝维咂了咂嘴道:“我还没想好,首先得去找那两个老祖宗。”上官是个好跟班,听她这么一说,很识趣地摸出了子颖师兄写得太潦草而看起来非常像密语的条子。走过村口大树,七拐八绕找到了纸条上所说的那个小院,上官刚要敲门,昝维已经翻上墙头。上官喃喃问道:“你这样好吗?”想不到昝维听见了,回过头来招呼她:“快上来,再磨蹭小心叫人发觉。”上官心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这是在查案,闭眼跟着跳了上去。昝维见她上来,自觉解释道:“依我对子颖的了解,这敲门的暗号他多半是写不对的,我还是直接进来吧。”左右无人,她溜了下去,屋中有老妪唤老翁:“杨郎,你可听见外头有甚动静?”老翁不耐烦道:“甚动静?甚动静也没有!”老妪年纪虽然老,语气可不老,撒娇道:“你去看看嘛,去看看嘛。万一是大黄回来了,可别让他再跑了!”老翁历练了许多年,看样子完全不吃这一套,依旧很不耐烦:“大黄回来咋不叫呢?”“你去不去?”“诶哟哟我去我去!”屋中略有异动,老翁似乎是受到了实质性的威胁。过一会,那老翁推开门,颤巍巍走了出来。昝维得意洋洋,在树上跟上官指,那不是神清是谁。老翁向院子里看了一圈,重重咳了一声,转头责备老妪:“哪有大黄!不知是谁家野猫来掏鸟蛋的吧!”昝维小声唤:“师伯是我。”老头顿住,正要回头,上官就看见昝维不知什么时候窜到神清背后。神清师伯一扭头,吓了好大一跳,几乎与蝙蝠一样,往后疾退,飘飘摇摇退出两三丈。上官总算心里稍平衡,她终于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了。“好你个……”神清捏着她的(很像上官的)脸张口就要骂。昝维连忙开口:“师伯师叔,我来替你们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