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长老接口道:“书中道乌有刃‘时隐时现,银蛇狂舞,来去倏忽,几不可查’,你便怀疑这个克力士便是传说中的乌有刃?”坡笃信道:“不错,我心道‘宁可杀错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咬咬牙用腕刀换了‘乌有刃’……”银长老道:“哦?这么轻易就给你了,这人居然舍得如此宝物?”坡笃信道:“这小子原来是个强盗,他说这是他以前在南丝绸之路上的时候,抢了一艘船,私藏没有上缴的货。这刀并不起眼,又小,实在不能换钱。腕刀又实在是个新鲜玩意儿,就这么成交了。”银长老笑道:“你吊足了我胃口,该给我看看了?”坡笃信忙从怀中掏出这把“克力士”,但见刀身古朴粗糙,刀柄奇特,犹如蠍尾,拐着一个乖张的弯。她握住蠍尾,拔出刀刃,见刀刃细薄,上面花纹特异,仿佛水波荡漾的瞬间被凝固住一般,细看却是铁质,只不过这铁块似是工艺十分粗糙,灰扑扑毫不起眼,乍一眼看犹如一条烂木。但细细观之,古朴之中又有十分内敛华光。她将刀挥起,果然似要消融在空中一般。坡笃信拿出一截大约三指宽的木枝,道:“斩来试试。”银长老道:“你却原来都是准备好的。”她一刀斩下,速度奇快,那蛇形刀刃仿佛真的化在空中,从一端消失,从另一端出现。木枝无声无息断开了。银长老道:“不错不错,入木都没什么感觉。”坡笃信道:“我给了他一枚金币,换了克力士的用法。他以前常在南洋抢钱,见过许多当地人用这种刀……”他比划着,右手握刀,左手腕刀弹出,凑成双剑,却被银长老阻止,她道:“你跟我来。”坡笃信十分兴奋,他知银长老要带他去看她收藏的名刀名剑了。屋后帐中收拾得干干净净,多数都是两位长老云游四海带回来的纪念品,因为上了年纪记性不好,许多东西上还贴着标签。墙上陈列尽皆刀剑,样式殊异,有汉有胡,有的有鞘,有的无鞘,有的华光四射,有的质朴内敛,或如跳脱少年,或如垂垂老者,形形□,百态不一。站进屋里,银长老道,“我曾说过刀剑亦是有生命,这里有百兵之气,刀气不易伤人,你且使来给我看。”坡笃信道:“不忙,且得先借另一把刀剑。”银长老指着旁边波斯小刀道:“这把如何?”坡笃信皱眉嫌短,捡了一把样式颇古,华光不显的直刀,刀身比之先前的略长,与克力士相当。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存文小助手~\\(≧▽≦)/~啦啦啦作者粗去玩呢,我就知道她根本写不完(—▽—)y☆、敕勒川 6坡笃信握刀在手,才抱拳道:“正统剑术,未必是我用的这样,还请银长老勿以此断其好坏。”银长老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说着便提起一块钝铁棒招呼起来。坡笃信原本精通刺击之术,“克力士”亦是一种用来刺击而非劈砍的兵器,配上与中原武功大异的身法,或腾挪闪躲,或伺机而动,一旦近身,便如蛇随棍上,后招连绵,很难甩掉。“克力士”在他手中矫若灵蛇,蛇信吞吐,寻找下口的机会。这根顿铁棒上本已有不少刀痕,均是试刀时留下的痕迹。坡笃信的攻击一一被银长老化解,坡笃信出招却越来越急,金铁交鸣之声亦是愈来愈烈,到最后犹如雨点一般,响成一片。只听“笃”地一声,那钝铁棒的一头竟然被削了下来,坡笃信顿时大喜,手中蛇信速度更快,手中反而像是空无一物,在用拳掌一般。银长老依旧是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铁棒被削掉头时,她也只是微微皱眉,说来也怪,并未见她如何出招,如何抵挡,坡笃信的攻击却大多数被她轻易闪开,少数躲不掉的杀招,才以“武器”去接。因着坡笃信出招太快,顷刻间两人就斗到百余招之外,坡笃信似胸有成竹,手中短剑化为千万光点,笼罩银长老全身,满以为这次至少能得手,岂知银长老手中铁棒竟然敢突进剑阵,封死了他所有的去路,犹如蛇被打中了七寸。这路剑法的威力也就在于此,坡笃信右手短剑被封,左手短刀跟着便打上去。银长老棍柄后撤,点住了他的腕骨,微微一痛,稍有停滞。便是这一停滞,银长老捏住了他的手腕,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胸前空门大开,本是应该一脚蹬出,就地一滚。但银长老是长辈,又是女眷,坡笃信万万不能使出这么不雅的姿势来。他顿时急了,心中直道若是此时给我来一发奥术爆炸……想到这里,左手微微酸麻刺痛,一股说不上陌生的法力在他刀尖处炸开,银长老身形一震,不可置信道:“你……你……”坡笃信连忙单膝下跪,道:“请长老责罚!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银长老只刚刚那一瞬有些失态,稍作平静之后,她沉吟道:“我明白,我并未看见你念咒语抑或结法印,此事十分蹊跷……”坡笃信道:“我……”银长老抬头道:“你刚刚做了什么?站起来说。”坡笃信慢慢站起来,缓缓动作,右手边刺出,边说道:“我刚刚这么一招,被你封死……”银长老配合他的解说,铁棒点在他虎口处。“……然后我左手出刀,围魏救赵……”他左手刀自上而下击出,本是虚招,让银长老讨了个巧,趁他还未虚足之时,以棒尾扫到脉门,顺手制住了他。如今又回到了刚刚那个尴尬的时间,坡笃信道:“……我心想,这时候如若能使出奥术爆炸……”蓦地,他手中白芒暴涨,苏苏麻麻的感觉从手指上掠过,不怎么陌生的法力又一次从指间流过,造成了一次小小的扩散爆炸。他好不尴尬,此番连续两次破了谷中戒律,银长老又是长老,若是有心追究,他少不了落下一顿鞭子。银长老仿佛看出了他的担忧,轻声安慰道:“这并不算你破戒。”谷中原有不得随意向长辈或是不会法术的人随意施用法术的规矩。银长老既是长老,又不会法术,坡笃信不小心失手,可算连犯两条戒律。但两人纠结的显然不是这个事情。他二人对视良久,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惑和不解。两人忽然同时开口:“刚刚没有结法印……”术法师亦是凡胎,不可能意随心动,指哪打哪,须得借由“钥匙”,打开混沌之门,从虚空借来法术的力量,许多术法师终其一生都在练习如何使用“钥匙”,亦有可能时灵时不灵。史上有那么一两三个人,天赋异禀,好像天生掌握着混沌一般,可以创造新的“钥匙”,随意施用法术的力量,这种人被称作“织法者”。他们不结法印,不用念咒语,只靠意志,便可随意操纵法术,这种人凤毛麟角,百年难遇。坡笃信自谓常人,绝不是这类天纵英才,全凭一股勤奋,才被法王选作少主,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织法之力。所以此事,太过惊奇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