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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憎恨罪恶,憎恨黑社会,也憎恨我爸爸。”“高三那年,爸爸病倒了,在电话里哀求我回去继承家业,她知道了,也哀求我不要回去。你说我可以不回去吗?那根本不容我选择。于是,大家反目成仇。”空气里出现一丝凝滞的沉重,街道两旁的路灯渐次亮起,桔黄色的淡光与日暮相近,仿佛黄昏的延续,只是天边再无翻涌的瑰丽云霞,墨蓝的苍穹斜插着一轮碧月,幽幽清清的冷光亘古未变,轻忽地淌过世世代代,年年月月。“欧阳,你已经家财万贯了,不要人心不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商人吧。”易翼的声音平稳而轻柔,很自然地融进脉脉夜色中。良久才听到欧阳的回应,淡然而平静。“我抽身是很容易,但你却会失去唯一的靠山。”“那个位置太高太险,我坐不稳的,迟早会摔下来。”“你要带着忒弥斯小姐一起摔吗?”欧阳恢复了惯常的调笑。“如果你于心不忍,可以接手豢养。”“你不觉得应该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由始至终都置身事外的原远身上。车辆在街道驶过的时候有大片的黑影在窗前掠过,淡薄的光和浓重的影交错着移动,轻轻扫过原远的脸,一明一灭。易翼在朋友和靠山之间作出了选择,欧阳却在爱情与名利二选一的矛盾中苦苦挣扎,没有人不贪心,但要走的路却只有一条,是向左还是向右?——原远,你的决定是什么?第十一章最近一直是风和日丽的天气,淡若轻烟的云层过滤了阳光流金溢彩的色泽,落下来的光芒总柔和温情。并肩悠然地漫步在田埂上的两个人,一个白裙飘逸,闭着双眸眉眼弯弯,脸上若隐若现着闲适的笑意;另一个格子衬衫配蓝色牛仔裤,素净的脸容透出一点学生气,目光不时落在身旁的女生身上,乌亮的眸子漾着不易觉察的柔情。大片橙色的向日葵在他们四周延伸开去,随着风势左右摇摆,如同此起彼伏的海涛,一波波,一浪浪,层叠涌动,笼着金色的日光,肆无忌惮地恣意盛放。夏天即将消逝,蕴藏在空气里的凉意日渐浓重,悄无声色地渗透弥漫,等到人们发觉的时候,秋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靠近。那些炎热浮躁的时光,穿着迷你裙走在热气升腾的大街上,感受着冰棍在舌尖融化的那刻冰凉,听着暖风中带来鼓噪的蝉鸣,即使闭上双眼,也能强烈地感知到的夏日,倏然,不知所踪,无处寻觅。那一个傍晚,暮色四合,原远倚在窗边听归鸟扑翅的声音,融合在柔和暮光中的脸孔难得浮现出一丝怅惘。依旧是平缓慵懒的语调,却带着疑惑不解的神色,如同懵懂无知的孩子般发问:呐,易翼,夏天怎么就不见了呢?易翼愕然,呆呆地凝视着原远清丽的脸容,发现那两道细长的眉居然微微蹙着,带着茫然与不解。易翼仿佛被那样单纯的表情刺痛了眼睛,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敢再看。“夏天吗……”易翼开始认真沉思,良久,终于重新抬头往原远的方向看去,“有个地方,也许是它的藏身之处,我们去找找看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远惊喜地展开双眉,蓦然露出一抹快乐的笑。“真的?”“嗯。”也许连易翼自己也没有发现,看到那样子笑着的原远时,她的目光会不自觉地变得极柔极软。想抓住夏日最后那刻流转的时光,追寻消散在广袤青空下的灼热气息,从没试过要对哪个周而复始的季节投入眷恋,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心里酸酸甜甜地缱绻缠绵。再没有华贵的高级轿车代步,易翼骑着从二手市场买回来的脚踏车,载着原远,在迷宫一样的城市里兜兜转转。经过十八路车车站,候车的上班族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脚踏车在他身边快速驶过,扬起一阵风和尘,他立刻脸色厌恶地侧身回避,手一紧,牛奶溢出纸盒,点滴洒在头条新闻的标题上,顷刻间渗湿了油墨。市女巨富锒铛入狱,铁面警官跪地求婚。氤氲开的水痕,潮湿了标题旁边的图片,欧阳黯然神伤的侧脸被渲染得模糊朦胧。街道两旁的广玉兰早已繁花落尽,稀疏的枝叶上停立着歇息的鸟雀,一声声啲啭清啼,脚踏车穿过那些自木叶间透下来的缕缕晨光,在光和影交织的路面上快意疾驰。原远仰着头,清秀的脸上亮暗交错,时明时灭。仿佛那一晚的情景,车灯拖出长长的阴影,扫进那个房间的窗子,扫过原远那张看不出任何心思的脸。“现在还不是我选择的时候。”那一晚,原远轻缓地吐出自己的答案。欧阳忍不住问:“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原远轻托着腮,悠长地“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懒懒地道:“等到欧阳赌赢之后。”一室沉寂,桌面上那碟被戳得烂碎的蛋糕,在黑暗中幽幽地散发着甜腻的香气。易翼困惑不解,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桌子,每一下,都和应着心跳的频率,仿佛敲击在心脏之上。欧阳突然笑了,笑声清朗明快,一扫连日来的郁结和苦闷。“还是原远懂我。”易翼停下了敲打桌子的动作,尽管满室昏暗,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被夜色笼罩着的原远。那个人,似乎从来都裹在一团白茫茫的雾气中,从没让人看真切过。沉静、闲散、淡泊,却有着玲珑剔透的心肝,闭上双眼,也能将人和事剖析通透。到底谁说她是神经病?易翼握起拳头“咚”地一下捶在桌沿上,碟子和勺子互相震动着发出清脆的鸣响。“不要说些我听不明白的句子。”“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贪得无厌的人,那些什么都想要的人只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已。”欧阳说出的那些平稳而意味深长的句子仿佛智者的警语,听得易翼的表情一片空白。“如果你不肯抽身的理由无关名利,那还会是什么?”行事鲁莽的易翼出乎意料地欠缺感性,只一味懂得计算利害关系,却疏忽了女孩子特有的微妙心绪。欧阳的身家背景虽未能脉络清晰,但财势权力绝对一样不少,黑市买卖的收益不过是锦上添花,或许只是她一时兴起随意为之,玩够了,尽兴了便潇洒退场,再开始另外一场有趣的游戏。像她那样聪明的人,若执着于物欲,绝不会投身黑道,那无疑是在万仞悬崖边跳舞,稍有差池,便跌得粉身碎骨,再无挽回余地。理智的人,不会为了享受那份生死一线的刺激感而堵上身家性命。在某种意义程度上,欧阳简直是个疯子。“莫非……是为了路警官?”易翼像在做一道想不出答案的选择题,将错误的选项排除后,总算过滤出正确的那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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