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鲨是宝宝的爸爸。”“……你也太简洁了吧？”“……”两个人相抱在一起的时候，风再大，也感觉不到寒冷，只是觉得被一团清冷的气息包围着，隐隐嗅到木叶枯败的味道，时光优雅地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走过四季，一遍一遍轮转，不休不歇。“即使你说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写好，但我还是想再问一句。”“嗯，问吧。”“为什么李明会知道甄鲨的存在？”“甄珠提醒他的啊。”易翼微微眯起双目，看向脚下那一片璀璨的灯海，细细咀嚼着原远的话。她用的是“提醒”这个字眼，不是“告诉”，也不是“说漏嘴”。易翼很相信原远的直觉，看不见不代表糊涂，如果连她都这样认为，那么，事情就并不单纯。“你要小心……”“嗯？”“不要再跟他们一起出去了。”易翼收紧了手臂，将原远拥得更紧，仿佛害怕稍微松手，怀内的人就会消失般。“嗯。”原远点点头，尽管被恋人的双臂勒得生痛，眉头都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但她却没有挣扎也没有抗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已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便能相互沟通，彼此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像是不言自明的暗号，传达着大家内心的想法，默契十足，亲密无间。“谁？！”细微的响动顺着风势传到了易翼敏锐的耳中，她连忙警觉地回头，目光凌厉地看向天台入口处。一团黑影逐渐从暗处移到朦胧的灯光下，竟是抱着风衣的甄珠。“顶楼风大，我见你们迟迟没有下来，就帮你们把外套拿上来。”甄珠大大方方地走到两人面前，在看到两人亲昵地抱成一团时怔了怔，目光有点不自在地别开，双颊微微飞红。“谢谢，我们正准备下去呢。”易翼松开了原远，接过甄珠手中的外套为原远继续加衣。甄珠仰头看了看夜空，笑道：“云层太厚了，都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呢。”易翼还记得他们是以“夜观星象”的借口跑上来的，现在甄珠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分明暗含嘲讽，话里有话。原远暗暗地握了握易翼的手，本想发作的易翼这才忍住了没有说话。“明天就是中秋了，希望到时候能看见月亮。”原远像是要缓和冷凝的气氛般笑着接了一句。“说起中秋，在我小的时候还真以为月亮里住着嫦娥呢。”易翼突然开口，目光落到了甄珠身上，“你也听过那个故事吧？”甄珠没想到易翼会问她这样的问题，愕然了一下才点点头。“嫦娥的故事我听贾天真讲过。”原远禁不住兴奋地道，“嫦娥和吴刚是一对恩爱夫妻，因为生不出小孩，所以养了只玉兔当宠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生活在月亮上。”甄珠和易翼同时满头黑线。“嫦娥应该是后羿的妻子吧？”易翼说，“难道有两个版本？”甄珠忍不住笑了，接口道：“嫦娥本来是后羿的妻子，因为偷吃了丈夫从西王母那里盗来的不死药才飞天成仙，奔上月宫。至于吴刚，是触犯了天条被惩罚到月亮上砍桂树的樵夫，和嫦娥没什么关系。”易翼意味深长地看了甄珠一眼，缓缓道：“我还记得那么一句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那个嫦娥，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背叛，难怪没有好下场。”甄珠的笑容顿时僵在唇边，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状，再一次看看天空，勉强维持着淡笑道：“这里风太大，我有点受不了，先下去。”易翼不再看她，冷冷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那一阵阵凉意逼人的风，带着秋天的肃杀，吹得人心也渐变冰冻。第十四章中秋节没有看见月亮，但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大小店铺都应节地挂上色彩斑斓的灯笼，音箱里反复播放着有关情爱的流行曲，小孩们提着形状各异的花灯沿着马路奔跑嬉戏，清脆响亮的笑声撒了一地。步允楚关上窗户，将喧哗挡隔在两片冰冷的玻璃窗外，然后转过身抬了抬右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打断了易翼喋喋不休的话。室内顿时一片沉寂，只听见日光灯微微发出的电流声。“把外套穿好，我们要迟到了。”步允楚的脸上没有笑容，看得出，她心情非常不好。易翼瞪着她看了几秒，冷冷地问：“你的意思是相信她不相信我？”步允楚瞥了一眼玄关处的鞋柜，发现钥匙不在那里，于是细细地扫视了客厅一圈，最后才在电话机旁边找到了想找的东西。她寻找得如此专心致志，仿佛没有听到易翼刚才说了什么，一声不吭且面无表情地拿起钥匙，然后直接走向门口。易翼压抑着胸腔间的怒意深深地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委屈。“我明白了。”她点点头，冷着脸自言自语，将沙发上的外套随意地披到身上，大步走出门口。错身而过的刹那，她撞起的冷风拍到了步允楚的脸上，后者下意识地侧身避让，彼此的发尾在半空中轻轻想触，又极快地分道扬镳，各自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熄了灯，两道同样倔强的身影顿时落入了黑暗中。“我懂了。”步允楚的话语和上锁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成功地让楼梯间那阵负气的脚步声消了音。易翼站在楼道往回看，她无意与步允楚争吵，只是毛躁惯了，总改不了易怒冲动的个性。“你懂了什么？”稍稍收敛了坏脾气，易翼故作平静地问道。步允楚将钥匙圈套进食指，竖起指身轻轻地甩动着，弄出一连串哗啦啦的声响。“你明白了什么我就懂了什么。”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片刻，最终还是易翼先别开脸，并且表情忿然。“我会去找证据。”“如果你找不到呢？”“找不到我就直接把她揍一顿，让她把事情解释清楚！”“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解释的。”步允楚看向易翼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失望和责备，“可见你从来没把我们当朋友。”“就是因为我把你们当朋友才想要把所有问题弄清楚！”易翼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激动得差点没整个人跳起来。“那你有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吗？”步允楚瞅着她淡淡地反问。易翼顿时语塞，回想起自己恶意的冷嘲热讽和甄珠脸色苍白地一再忍让的情景，立刻变得底气不足，心头一阵阵发虚。步允楚跳下几级台阶，来到她身边，心平气和地道：“那件事情我们先放到一边不管，今晚是中秋，不要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好。”易翼低了头，算是让步。“格格巫”的生意一向极好，在临近中秋时又推出了几款别致精美的冰皮月饼，前来抢购的人络绎不绝，即使是中秋当日仍客似云来，两人不得不延迟下班时间在店里帮忙，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客人才渐变稀少，老板娘答应次日让两人休假，并从点心房里取出打包好的两盒月饼让他们带回家。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