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自觉地爬起床,一贯的低血压让她有点头晕,待那阵不适感过后,便迫不及待地跑去厨房。真是一个美好的清晨。付逍在心底默默感叹。“醒了?”穆沐飘过去伸手理了理她的鸡窝头,深邃冰漠的乌眸泛起了一丝淡淡笑意。从相识到现在,付逍给人的印象就是干净舒服,虽然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但衣着整洁,愣是有种不染纤尘的气质。如今这个不修边幅的付逍,才更接近俗世凡人。“比起牛奶,我更喜欢果汁。”付逍一边被穆沐推着走去洗手间,一边回头强调自己的喜好,“例如鲜榨苹果,多放点蜜糖。”“在此之前,请先漱口洗脸。”“你真像一个老妈子。”“……”付逍关上浴室门,然后打开,探出半个身子冲仍站在门边的穆沐勾勾手指。“嗯?”老妈子靠了过去。在那紧抿着的冷毅薄唇上印下一吻,付逍笑吟吟地道:“不过够贤惠,我喜欢。”穆沐一把逮住那个想开溜的身影,扳过来,按在门上:“我更想要法式口味。”“请入乡随俗……”一语未了,抗议无效。穆沐的吻,很有技巧,舔掠、轻咬、吸允、旋翻,仿佛经过勤学苦练,苦心造诣,简直炉火纯青,出神入化。“说,你有过多少个女人?”“一个就已经很让人头疼,我岂会自找苦吃。”“骗人,你的技术怎么那么好?”“谢谢夸奖,其实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付逍将门拍到她脸上。漱口、洗手、洗脸,然后看着洗手盆上的镜子出了一会儿神。穆沐不知何时飘了进来,此刻正双手环胸靠在浴室的墙上,虽然脸上不见波澜,但那双璃墨明眸却流转着浓浓深情。“为什么你不是人?”付逍问。穆沐表情不变,淡然回答:“做人诸多束缚,喜怒哀乐都不过为功名利禄,有什么好?”说得那么高风亮节,无欲无求,“你怎么没立地成佛?”“只羡鸳鸯不羡仙。”简直对答如流,天衣无缝。本以为她不大说话是因为不会说话,谁知字字珠玑,耐人寻味。付逍弯起嘴角,故意笑得夸张:“我偏爱做人,我偏爱追逐功名利禄,等一切都到手了,就一次过全部挥霍掉,千金散尽,身败名裂,从最高处一跃而下,那种快(咳咳)感,必定无与伦比。”“……你病得不轻。”穆沐良久才吐出一句。付逍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是,我已病入膏肓,并且药石无医。”穆沐叹气,早知道她想法奇异,又一意孤行,总爱把自己逼入险境,斩断所有退路。贪生怕死是人性,她已经违反自然,颠覆常理。“我可以去吃早餐了吗?”不解穆沐为何突然走神,而且还是那么一副凝重严肃的表情,仿佛在思考国家大事。“……请。”付逍欢天喜地地奔向餐桌,穆沐在她身后无奈叹息。才坐下,手机铃声便响起,付逍瞥了眼来电显示,不紧不慢地接通,懒洋洋地开口:“真早。”“你不是说今天出来见面的吗?”杨日晴质问,“还有,昨天突然断线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又没说不出来。”将切分好的煎蛋用叉子送进嘴里,细嚼慢咽,“断线是因为手机掉地上了。”“真是不小心,那我们在哪里见面?”杨日晴放下心来,语气不若先前那般急躁。付逍侧着脑袋想了想,说:“建国路那边不是有间甜品店很出名吗,就那里吧。”“那家店进进出出的人多,不方便商量事情。”杨日晴一口否决掉这个提议。“你开车,我们打包甜品到车上谈。”付逍猜想,如果是面对面聊天的话,杨日晴会不会想揍人。“少吃一顿甜品会死啊!”果然,对方气急败坏。大大地咬一口吐司,有滋有味地弯起眉眼,神色满足:“昨天有人欠我一餐甜品,今天补回来也很应该。”“那关我什么事?”付逍不吭声,把口中的食物嚼得啧啧作响。双方无言了片刻,杨日晴不得不妥协让步:“好吧,我请。”她有叫她请客吗?“那我就不客气啦。”“等一下见。”“嗯。”挂了电话,付逍对坐在旁边那位装作很专心地看报,实则一字不漏地听着她聊电话的幽灵小姐和暖地笑笑:“So,今天不能陪你,你要乖乖呆在家里哦。”穆沐扳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抬头看了过来。“早去早回。”“尽量吧。”“我中午打算做意大利菜。”“十一点半之前一定能赶回来。”穆沐伸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乖。”杨日晴打包了付逍最爱吃的酒酿丸子上车,才刚坐好,付逍便已经走到车窗前。“挺准时的。”虽然没有约好明确的时间,但起码没有让她久等。付逍钻进副驾驶座,目光扫到那份打包好的甜品,顿时眉开眼笑:“还是日晴对我最好。”“那么容易被收买?”杨日晴笑笑,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遍,像是在欣赏她今天的装扮。“只限今天,降价特卖。”付逍说,“你可以笼络我,但要快。”杨日晴愣了愣,笑容僵在唇边,神色现出一点淡淡的尴尬。“不跟你开玩笑了,说正经事吧。”“好,”付逍收敛起过于灿烂的笑容,正色道,“梁湖月那边没戏。”杨日晴瞪大双眼,有点难以置信,仿佛在她的认知里,只要是付逍亲自出马,便没有搞不定的人物。“那笔订金要怎么处理?那帮老家伙不可能再还回来。还有,荞老大迟迟不现身又怎么解释?”“违约的话订金不会退回去,我们就当是梁湖月中途翻脸。钱财是身外物,我不在乎。”那笔所谓的订金几乎掏空了她银行里的大半积蓄,但也仅是以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带过而已。“你还真大方。”杨日晴嘲讽地笑笑。“死了又带不走的,花光了干净。”付逍笑着看了过去,两人目光相迎,杨日晴下意识地扭头避开。付逍没有深究她那个动作背后的含义,笑眯眯地继续说下去:“昨天我被人袭击了。”杨日晴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叫:“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制造车祸,想把我撞死。”“会是谁干的?真可恶!”“社团里面,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不多。”付逍摊开双掌,掰着指头一个一个地数,“陆爷总嫌我红颜祸水,不单是连累荞老大,到头来还连累整个兴福。洪爷则顾忌我太过精明,在我眼皮底下不能做任何一点小动作。至于新叔,觊觎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惜我不识好歹,三番四次推拒,想来他恼羞成怒也未可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