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苏玳你才刚进学堂不久,就知道那么多高深的用词,真是厉害啊!”张贵无比钦佩地赞叹道。苏玳对于别人的称赞一向都是照单全收,并且还得意地露出自满的笑容。在还没去学堂之前,她的确毫不识字,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夫子稍微讲述一二,她都可以马上触类旁通。最让她感到神奇的是,无论琴棋书画,只需旁人稍加点拨,她就像是本来会的只是忘记了现在又想起来一样能够立刻上手。“那个……苏玳啊。”张贵怔怔地看着她的笑颜,久久无法回神。“什么?”苏玳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你觉得……要做你姐姐的妹夫,必须要什么样的条件?”“……”“嘿嘿……”“去死!”阮潮最近的心情非常不错,因为这些天有个家伙经常借故对她大献殷勤。“阮大夫,今天……我舅舅打了两大网鱼,送两条给你们姐妹尝尝。”看着天色,估计着苏玳快要下堂回来了,正愁不知道中午要吃些什么,这个家伙就自动把午餐送上门来了。阮潮笑眯眯地指了指屋子里面:“谢谢张夫子,拿进厨房放盆子里就好了。”居然想把那么腥的鱼递到她手里,要不是考虑到以后还想吃鱼,她早把门当那家伙的面给甩上了。张夫子一脸陶醉飘然地踏进自己梦寐以求的房间,以龟速走进厨房。不愧是神仙姐姐住的地方,几明窗净,家具虽简陋但摆设整齐,屋子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绿色的盆栽小植物。空气中还飘荡着幽幽清香。张夫子沉醉了。“我回来啦。”门外低沉清悦的叫喊声把张夫子的魂叫了回来。张夫子忙不迭地把鱼放进盆子,然后转身出去。“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才辛辛苦苦擦干净的地板又被谁弄脏了!?”刚回到家的苏玳惊怒地指着地上点点滴滴一路延伸进厨房的液体大叫起来。阮潮责怪地瞥她一眼:“给我住嘴,别把我以后的鱼给吓没了。”张夫子这时正好儒雅地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苏玳,今天上堂时你又迟到了。”苏玳看了张夫子一眼。“哦,夫子今天不也‘又’早退了。”阮潮“啪”地打了下她的头。“不得对张夫子无礼。”苏玳轻哼了一声,跑进了厨房。“令妹真是……可爱。”张夫子轻咳了一声,有点腼腆地偷看了阮潮一眼。阮潮正要客套地回应几句,不料厨房里却传来了苏玳怒吼。“怎么又买这种鱼?!”须臾,苏玳气势汹汹连盆带鱼地端了出来。“这个……”张夫子话才出口就被苏玳激动地打断。“这鱼又小骨头又多不单止烹制的时候麻烦连吃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肯定又是你在买什么东西的时候白搭回来的吧!”阮潮的脸色黑了一半。“这鱼……是我送来的。”张夫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地面,仿佛地上有洞的话他就会钻进去了。苏玳瞄了一眼阮潮不善的神色,不满地小声嘀咕:“要送也送些大条的来吧。”“真……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告辞了。”张夫子对着墙壁鞠了一躬,飞快地溜了。阮潮双手抱胸,用眼角去扫视苏玳:“死小孩,你是故意的吧。”苏玳依旧端着水盆,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我才不要他做我姐夫!”然后她又低头看了一眼盆子里的鱼,怅然若失:“是鲈鱼呢,以后吃不到的话还是有点可惜……”“做不了你姐夫,做我妹夫也还是有鱼吃啊。”阮潮笑着嘲弄道。苏玳没有理会她,转身走进了厨房。看着她的背影,阮潮那抹坏心的笑里掺进了几分淡淡的柔情。两妻潮玳 第五章这天没什么人看病,苏玳上学堂未归,阮潮颇感到些无聊。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将有什么意义呢……苏玳的成长是可以目睹的,当初的她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都一一恢复过来了。除了武功。还有……关于苏家的一切回忆。阮潮知道,只要她不提起,苏玳永远也不会想起那些往事。她所眷恋和仰仗的龙城、苏家,以及苏玄墨,都只是她的一个梦,醒来之后,不复存在。这是阮潮的决定。只要这样就好了,没有这些过去的苏玳,不会被以往牵绊,可以做最真的自己。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寂寞呢……阮潮呆呆地看着窗外落光了叶子的树木,压抑在心底的忧郁瞬间涌了上来。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阮潮甩甩脑袋,推门而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想见到苏玳。村子的学堂就建在村尾,步行不过几刻钟。进入深秋后,满目萧瑟,地上堆积了厚厚的黄叶,有些村民把它们扫成了一堆,点火焚烧。空气中飘来浓郁的烟熏味,是秋天特有的气息。走到学堂的时候,阮潮停下了脚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她懊恼地转回身去,往回迈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反正都来到了,去看看又有什么打紧呢?她转回了私塾,动作轻盈麻利地闪到了窗台边。里面正在讲课。“谁能说出《关雎》里面的‘窈窕淑女’和《兼葭》里面的‘伊人’各指是什么?”教学时的张夫子还满有模有样的。可是,学这些有什么用呢。阮潮无聊地打着呵欠。“指的都是美丽的女子。”不知道是谁大声地回答道,“就像阮大夫那样。”阮潮的呵欠打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挑挑眉,感到这堂课也没想象中无聊。“‘窈窕淑女’指的是美貌女子,‘伊人’指的是才德美好的人吧。”这句话阮潮听得出来是苏玳说的。接着是张夫子赞许的声音:“不错,其实诗经里面的‘美人’‘佳人’‘兰芷蕙草’大都用来比喻才貌兼备的人。就像村里面的阮大夫,不但貌若天仙,还怀着一颗济世救人的心,多么的难得。”阮潮斜靠在窗台边,不自觉地满意点头,开始觉得这个张夫子也没有之前认为的迂腐呆板。“所以人品和外貌同样重要,一个人如果虚有其表,品行恶劣,就不会有人喜爱。”张夫子下了句结论。阮潮被他的话稍微刺激了一下,本来已经开始好转的心情顿时又阴沉下来。“夫子,如果每个人都挑好人来喜欢,那些个性恶劣的人要怎么办?”阮潮愣了一下,没想到苏玳会这样提问。张夫子也愣了一下,没想过有学生会这样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