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出后,石之轩似乎整个人都怔住了,脸上神情变幻莫测,痛苦、压抑、冷酷、忧郁……“是啊,她的死与我何干?她不过以身饲魔而已,以身饲魔……我为何要为她痛!为何要为她痛!为何要为她痛!”他连问三遍,一遍比一遍高,一遍比一遍重,一遍比一遍痛!最后他一拂衣袖,消失在暗夜中。颜景白形单影只,孤孤单单的坐在屋檐上,一动都不敢动。良久,他大大的打了个喷嚏,若非修养实在极佳,又顾及自己的形象,他几乎要朝那人离开的方向比中指了。再次打了个喷嚏,他挥了挥手,马上就有人出现将他带离了那个该死的屋顶。一夜无梦。等他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酥软无力,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他知道这是重感冒。该死的石之轩!“哈!皇帝陛下,背后骂人非是大丈夫所为哩!”戏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让意识混沌的颜景白终于后知后觉的清醒了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原来自己刚刚的那一句话骂出了声啊,第二反应则是,“你怎么在这里?!”布置清雅的房间内,一排的从龙暗卫守护在他床前,而离床不远的地方,靠近窗边的矮塌上则坐了一个黑衣俊朗的男子,不是石之轩又是谁?!只见他道:“本座为何不能在这里?这世上只要本座想去就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他口气狂妄,含着莫大的自信。颜景白现在浑身难受,实在没有精力与他勾心斗角,防来防去,他只要清楚,对方现在并无杀他之心就够了。他轻咳一声,对身旁一人吩咐道:“朕不舒服,去请一个大夫回来,其余人各归各处。”一声令下,床前的一排人瞬间消失不见。颜景白重新躺回床上,声音含糊道:“邪王自便,朕不招呼了。”石之轩起身,慢慢跺到床前,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生病了?”他是聪明人,几乎瞬间就猜到只会是昨晚的原因。颜景白哼哼一声,眼皮沉重,几乎快要睡着了。石之轩目光幽深,低喃道:“这般放得下心,真的不怕我会杀了你吗?!”“朕信邪王是重诺之人……”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颜景白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再次睡了过去。石之轩弯唇,眼神锐利而深沉。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颜景白这个向来康健的身子,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等终于痊愈的时候,也是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而这几天石之轩一直没有离开,他没有离开,裴矩也就自然没有回来。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颜景白总觉得石之轩变了一点,似乎更冷了,话也变少了,实在不像那一晚那个唠唠叨叨,一直夸赞自己女儿的忧郁父亲。他现在如果没有必要,可能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颜景白却没有功夫去弄清楚对方的变化了,他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件事上。和氏璧失踪!颜景白微微闭目,沉声说道:“所以,你们并没有拿到和氏璧?”一个黑衣之人迅速跪地,“属下等人刚要下手之时,和氏璧已然失踪。”颜景白并没有追究,而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他想他已经知道盗走和氏璧的人是谁了!原先他以为事情已经与原著不同,寇仲二人虽然已经回了洛阳,但和氏璧也不一定就还能落在他们手中,所以才留了后手让从龙暗卫盗取。但是他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的竟然又绕回了原处,对此,他不得不感慨一声,剧情君的强大,双龙二人果然是天道的宠儿。正在他沉思之际,房门被推开,石之轩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带着戏谑的问道:“和氏璧被盗,我很好奇,陛下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对于他在外面堂堂正正偷听之事,颜景白并没有动怒,本来和氏璧失踪之事就是瞒不过他的,过不了几天恐怕全天下都要知道。而且,他还是裴矩,颜景白并没有想要瞒着裴矩的意思。他捧着热茶捂了捂手,道:“什么也不做!现在该头疼的是师妃暄和慈航静斋,朕只要负责看戏就好。”“所以,”石之轩挑了挑眉道:“你打算一直窝在这家客栈里?”“当然不!”颜景白道:“看戏也要找一个视野好,风景佳的好位置的!”马上就要过年了,洛阳城中渐渐喜庆了起来,虽然天下尚不太平,但这并不妨碍老百姓脸上越积越多的笑容。只是今晚除外。夜里的空气冷的让人颤抖,月光惨白,天地间朦胧一片。含源楼是一家很气派的酒楼,从三楼雅间往外看,可以清楚的将天津桥的一切收入眼中。颜景白抱着一个暖炉,慵慵懒懒的斜靠在窗边,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勾肩搭背的三个人影正往天津桥而来。“咦?”他惊讶,那走来的三人有两人和他猜想的差不多,正是寇仲和徐子陵,而另一个却不是预想中的杨侗,而是在清雅楼追着他们喊打喊杀的跋锋寒。这倒是奇了怪了。他招了招手,立马就有人出现禀报,说是杨侗已被寇仲二人打昏,交给了暗中跟随的从龙暗卫,而另一人是突厥年青一代的高手跋锋寒,日前已与寇仲他们化敌为友。颜景白轻叹一声,想来他们顾虑杨侗的身份,才做下如此决定的吧。只是以侗儿的脾气,等他醒过来,寇仲他们就要惨咯!对此,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来了!”石之轩低低哑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颜景白凝目看去,一叶扁舟,一柄长剑,一身儒衫,这个凄冷而又惨白的夜晚,因女子的出现而变得美妙幽静起来,仿佛连空气中都飘散着清香。第62章 宋缺“阿弥陀佛!”一声悠长的佛号在暗夜中远远传荡开。石之轩惊讶,道:“没想到连净念禅寺的了空秃驴都出来了,还破了修炼多年的闭口禅,看来和氏璧之事闹得挺大。”颜景白皱眉,他不知道了空是谁,但貌似挺高端的样子,能让身为宗师的石之轩另眼相看的人,怕是又是另一个宗师吧。这个世界,宗师果然是不要钱的。在这片刻的功夫内,寇仲他们已经一言不合的动起手来,徐子陵对上师妃暄,寇仲的对手是了空,而跋锋寒则是被净念禅院的四大金刚使者缠住了。石之轩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情势怕是不太乐观呢,陛下不去帮忙?”颜景白一手捧着暖炉,一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道:“还没到时候。朕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知道唯有与强敌的决斗中才能顿悟,才能冲破自身极限,既如此,朕又怎会去打扰他们这次的历练?!” ', ' ')